亚历山大·苏沃洛夫元帅被俄罗斯人视为俄罗斯历史上最伟大的将军。他是一位古怪的个体,在战役中与士兵们共同经历了艰苦,在他的一生中参加了70多次军事行动,从未战败。虽然他大部分职业生涯都在与波兰人和土耳其人作战,这两个是俄罗斯的传统敌人,但他还以其在1799年法国大革命战争末期进行的意大利和瑞士的辉煌战役而闻名,尽管这场战役最终以战略失败告终。
“万岁,元帅!”
1799年约瑟夫·克鲁茨林格绘制的亚历山大·苏沃洛夫画像。来源:圣彼得堡国立艾尔米塔什博物馆
1794年3月,为了应对波兰军队在第二次瓜分波兰后出现的异议,参加过美国独立战争的波兰将军塔德乌什·科斯丘什科举起叛乱的旗帜,反抗俄普占领军。4月初,一支向科斯丘什科在克拉科夫的基地进军的俄军在拉茨瓦维采战役中战败,这激发了波兰各地的一系列起义,包括在华沙发生的对4000名俄军进行的屠杀。
到夏季,普鲁士军队毫无抵抗地占领了克拉科夫,一支俄普联军正在围攻华沙,但西波兰的起义迫使围攻者在8月底解围。俄罗斯女皇叶卡捷琳娜二世决定派遣64岁的将军亚历山大·苏沃洛夫率领增援部队,他们在前往波兰首都的路上击败了波兰军队。
当苏沃洛夫在11月初抵达华沙时,科斯丘什科已经在10月10日的马切约维采战役中被伊凡·费尔森的俄军击败并俘虏。11月4日,苏沃洛夫和费尔森的联军在一次快速而集中的进攻中占领了维斯瓦河东岸的普拉加郊区。
俄军随后违背了苏沃洛夫的命令,屠杀了1万多名平民。这场残酷的示威削弱了华沙守军士气,使苏沃洛夫得以轻而易举地占领华沙。苏沃洛夫在给女皇的三字报告中宣称:“万岁,华沙是我们!” 叶卡捷琳娜在同样简短的回复中晋升了她的指挥官:“万岁,元帅!”
年轻的军官
1848年亚历山大·冯·科策布绘制的库内尔斯多夫战役。来源:圣彼得堡国立艾尔米塔什博物馆
亚历山大·瓦西里耶维奇·苏沃洛夫出生于一个莫斯科的贵族家庭,出生时间为1729年11月(或1730年)。他是一个体弱多病的孩子,他的父亲瓦西里·苏沃洛夫将军认为这个孩子只适合在民政部门任职。
苏沃洛夫是一个聪明的孩子,很快就学会了阅读法语、德语、意大利语和波兰语。他对军事事务很感兴趣,研究了许多军事作家的著作,包括普鲁塔克、凯撒大帝和查理十二世,并试图通过锻炼来增强体质。当苏沃洛夫12岁时,他遇到了将军阿布拉姆·彼得罗维奇·汉尼拔,诗人亚历山大·普希金的非洲曾祖父,汉尼拔对这个孩子印象深刻,说服他的父亲让亚历山大参军。
1742年,苏沃洛夫在塞米昂诺夫斯基卫队团服役,并于1748年开始服役。他在1756年七年战争(1756-1763年)中接受了战火洗礼,在腓特烈大帝的领导下与普鲁士人作战,并参加了库内尔斯多夫战役、柏林战役和科尔贝格战役。
在1759年的库内尔斯多夫战役取得胜利后,元帅彼得·萨尔蒂科夫拒绝追击逃敌或继续向柏林进军。据说苏沃洛夫对他的指挥官说,如果他是总司令,他会向柏林进军,而萨尔蒂科夫的失败使腓特烈得以重新集结军队,以备日后再次作战。
冉冉升起的新星
1764年维吉利乌斯·埃里克森绘制的叶卡捷琳娜二世加冕服画像。来源:圣彼得堡国立艾尔米塔什博物馆
1762年,苏沃洛夫因在七年战争中的表现而被晋升为上校。同年年底,女皇伊丽莎白去世,沙皇彼得三世继位。彼得三世是腓特烈大帝的崇拜者,他将俄军撤出反普鲁士的联盟。
虽然彼得的妻子叶卡捷琳娜在1763年夏天推翻了彼得,成为女皇叶卡捷琳娜二世,但俄罗斯仍与普鲁士保持着良好关系。1764年,两国签署了一项新条约,使叶卡捷琳娜二世的旧情人斯坦尼斯瓦夫·波尼亚托夫斯基成为波兰国王。这导致了巴尔联盟的成立,这是一个由波兰-立陶宛贵族组成的联盟,他们反对俄罗斯对波兰-立陶宛联邦的政治影响力。
该联盟于1768年对俄罗斯宣战。苏沃洛夫现在是一名经验丰富的士兵,他在与波兰的冲突中担任准将军。他在1768年在奥热霍沃驱散了由卡齐米日·普瓦斯基领导的波兰部队,并在1771年在兰茨科罗纳击败了由法国军官夏尔-弗朗索瓦·杜穆里埃指挥的波兰军队。
到1772年4月,俄军占领了克拉科夫城堡,导致奥地利、普鲁士和俄罗斯对波兰进行第一次瓜分。苏沃洛夫被晋升为中将,他以非传统战术而闻名,并不总是遵循其上司的命令。
1833年弗朗索瓦·里斯绘制的元帅伯爵彼得·亚历山德罗维奇·鲁缅采夫-扎杜奈斯基画像。来源:圣彼得堡国立艾尔米塔什博物馆
1768年,当俄军占领了巴尔要塞时,一些波兰联盟成员逃往奥斯曼土耳其帝国。在追击联盟成员的军队中,有扎波罗热哥萨克,他们与奥斯曼帝国的禁卫军发生了冲突,从而引发了1768-1774年的俄土战争。
1770年8月,当俄军元帅彼得·鲁缅采夫在卡古尔(今摩尔多瓦卡胡尔)取得决定性胜利时,苏沃洛夫恳求调往土耳其战线,但他的愿望直到波兰战争结束才得以实现。苏沃洛夫在1773年加入了土耳其战线,并在1774年6月20日的科兹卢贾战役中表现出色,他率领8000人战胜了4万敌军。
这场战役进一步确立了苏沃洛夫作为一名才华横溢的指挥官的声誉,他能够在战场上表现出主动性,他被晋升为中将。在苏沃洛夫取得胜利后不久,奥斯曼帝国请求议和,1774年7月签订的《库楚克·凯纳尔吉条约》对俄罗斯有利。
恢复秩序
1875年瓦西里·佩罗夫绘制的普加乔夫审判图。来源:维基百科(莫斯科国家历史博物馆)
女皇叶卡捷琳娜二世非常赏识苏沃洛夫的才能,在土耳其战争结束后,她派遣苏沃洛夫加入了镇压由叶梅良·普加乔夫领导的哥萨克叛乱的行动。普加乔夫是俄军的退伍军人,他在1773年领导雅伊克哥萨克人发动叛乱,声称自己是遇刺身亡的沙皇彼得三世。
苏沃洛夫迅速前往察里津追捕普加乔夫。当他赶到时,叛乱领导人已经被将军伊凡·米赫尔森的军队多次击败,普加乔夫的下属失去了对领导者的信心,将他交给了当局。苏沃洛夫让人把他囚禁在铁笼里,并送往莫斯科处决。
随后,苏沃洛夫从1777年到1783年在克里米亚和库班服役。俄土战争结束后,克里米亚汗国成为俄罗斯的保护国。虽然最后一任克里米亚汗沙欣·盖莱是俄罗斯政府的朋友,但库班诺盖人仍然怀有敌意。1783年,诺盖人发生暴动后,叶卡捷琳娜介入冲突,苏沃洛夫占领了克里米亚和库班,这两个地区都被并入俄罗斯帝国。
1786年,56岁的苏沃洛夫被任命为步兵上将。尽管他在军事方面才华横溢,但苏沃洛夫的晋升却很缓慢,他认为这是由于他的古怪性格以及无法讨好皇室的原因。
土耳其人的灾星
约1791年约翰·巴普蒂斯特·兰皮长者绘制的格里戈里·波将金公爵画像。来源:圣彼得堡国立艾尔米塔什博物馆
俄罗斯吞并克里米亚违反了《库楚克·凯纳尔吉条约》的条款。到1787年,俄土两国再次交战,奥地利于次年加入俄罗斯。苏沃洛夫在格里戈里·波将金公爵的指挥下服役,他在10月的金伯恩战役中陷入激战,两次负伤,并被一名掷弹兵救了下来。
波将金和苏沃洛夫率领的俄军继续在1788年5月围攻奥恰科夫。谨慎的波将金不顾苏沃洛夫立即发动进攻的建议,但经过长达数月的围攻,俄军终于在12月攻占了这座城市。
1789年8月,苏沃洛夫与他的奥地利盟友科堡亲王约西亚斯一起在摩尔达维亚的福克萨尼战役中击败了奥斯曼帝国军队。然而,到9月,奥斯曼帝国集结了10万军队,准备在瓦拉几亚(罗马尼亚南部)的雷姆尼克河进攻奥地利军队。苏沃洛夫迅速向雷姆尼克进军,并接管了联军的指挥权。他率领这支只有25000人的联军取得了胜利,叶卡捷琳娜二世授予他“雷姆尼克伯爵”的称号。
1790年12月22日,苏沃洛夫在攻占伊兹梅尔战役中,以其对奥斯曼帝国的战役画上了圆满的句号。伊兹梅尔是一座被认为坚不可摧的要塞,驻守着4万奥斯曼士兵。苏沃洛夫将他的部队分成五路,其中一路由他的得意门生米哈伊尔·库图佐夫率领。尽管伤亡惨重,但俄军还是占领了这座城市,迫使奥斯曼帝国开始和平谈判。1792年1月签署的《雅西条约》(罗马尼亚雅西)承认了俄罗斯对克里米亚的吞并。
意大利公爵
1899年瓦西里·苏里科夫绘制的苏沃洛夫穿越阿尔卑斯山画像。来源:维基百科(俄羅斯國家博物館,聖彼得堡)
在平息了波兰的科斯丘什科起义后,苏沃洛夫于1795年返回俄罗斯。次年,叶卡捷琳娜二世去世,她的儿子保罗一世继位。苏沃洛夫反对保罗一世试图在俄军中重新引入普鲁士式的制服和操练,并被解除了职务。
然而,在1798年,俄罗斯加入了第二次反法联盟战争后,苏沃洛夫被召回军队。现在,俄罗斯与奥斯曼帝国结盟,苏沃洛夫与海军上将费奥多尔·乌沙科夫联手,在1798-1799年的冬季从法国共和党军队手中夺取了希腊的科孚岛。
在确保科孚岛后,苏沃洛夫航行到意大利,接管了一支奥俄联军。意大利半岛在拿破仑·波拿巴于1796-1797年击败奥地利军队后,被法国控制。1799年,拿破仑在中东作战,苏沃洛夫的军队横扫意大利,在阿达(4月26-28日)、圣朱利亚诺(5月16日)、特雷比亚(6月17-20日)和诺维(8月15日)击败了法国军队。在诺维战役中,才华横溢的年轻法国将军巴尔泰勒米·凯瑟琳·茹贝尔被杀。苏沃洛夫因此获得了“意大利公爵”的称号。
苏沃洛夫在征服了意大利大部分地区后,热衷于向巴黎进军,但奥地利军队担心俄罗斯势力进一步扩张,命令苏沃洛夫增援驻扎在瑞士的将军亚历山大·林姆斯基-科尔萨科夫的俄军。
苏沃洛夫只率领25000名俄军,克服了阿尔卑斯山上的法国防御工事,但当他越过阿尔卑斯山进入瑞士时,林姆斯基-科尔萨科夫已经在苏黎世被将军安德烈·马塞纳击败。愤怒的沙皇保罗一世将失败归咎于奥地利军队,并退出了联盟。
永恒的遗产
2015年吉米·陈拍摄的亚历山大·苏沃洛夫墓,位于俄罗斯圣彼得堡。来源:吉米·陈摄影
当苏沃洛夫返回俄罗斯时,沙皇保罗一世晋升他为大元帅。然而,当他在1800年初抵达圣彼得堡时,他已经再次失宠。这位70岁的苏沃洛夫病倒了,于1800年5月18日去世。他被埋葬在亚历山大涅夫斯基修道院的报喜教堂,墓碑上刻着简单的字样:“苏沃洛夫长眠于此”。
苏沃洛夫去世不到一个月,也就是6月14日,拿破仑·波拿巴在马雷戈战役中击败了奥地利军队,重新占领了意大利。虽然苏沃洛夫从未在战场上与波拿巴交锋,但他鼓舞了一代俄罗斯军官,他们最终击败了拿破仑。
彼得·巴格拉季昂王子在意大利指挥苏沃洛夫的前锋部队,是少数在1805年战役后声誉大增的俄罗斯军官之一,这场战役以奥斯特里茨战役的惨败告终。在拿破仑1812年入侵俄罗斯期间,他进行了一系列至关重要的后卫行动,拖延了拿破仑的进攻,直到他在9月7日的博罗季诺战役中身负重伤。
虽然库图佐夫将军在奥斯特里茨战役中战败,但在1812年9月,他接管了俄军的最高指挥权,领导了一次战略性撤退,使拿破仑能够占领莫斯科,但他的军队在一次臭名昭著的冬季撤退中覆灭。当法国军队在冰点以下的温度中从莫斯科撤退时,将军马特维·普拉托夫,他在伊兹梅尔战役中领导了一支突击部队,以顿河哥萨克骑兵司令的身份恐吓着拿破仑的军队。
1899年瓦西里·苏里科夫绘制的苏沃洛夫穿越阿尔卑斯山画像。来源:维基百科(俄羅斯國家博物館,聖彼得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