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西非，不同的社区都信仰着伏都教，这是一种基于祖先与现世同在、作为保护者和恩赐者而存在的信仰体系。伏都教仪式包含音乐、舞蹈和手势，有时也包括假面舞。其中一种假面舞就是赞贝托舞，由当地社区的非官方警察表演，舞者身穿由干棕榈叶堆叠而成的旋转的服装，仿佛被无形的灵魂驱动。
伏都教是怎样的？
伏都教用品和玩偶的照片，由亚历山大·萨雷拍摄于2016年。来源：维基百科。
伏都教（也称作巫毒教或伏都教）是一种至今仍然被大约6000万人信仰的宗教，主要分布在西非和海地。在非洲大陆，信徒主要来自贝宁、多哥、加纳和尼日利亚的阿贾、埃韦和丰族，占所有西非人的60%。伏都教起源可以追溯到6000年前现在的贝宁，那里是伏都教的地理中心，并在1990年被宣布为官方宗教。伏都教的主要信奉者是丰族人，他们是该国最大的民族群体，同时也是尼日利亚和多哥的一部分，总人口约为350万人。
从历史的角度来看，伏都教一直受到许多误解和歪曲，大部分都是由西方媒体传播，将它描绘成与恶魔崇拜和黑魔法相关。伏都教体现在一种宇宙结构中，包含哲学和医学实践以及信仰。伏都教信仰着恶灵和善灵，它们被分配到地球上不同的力量，有着特定的等级制度，在某些情况下，还可以代表不同的部落或民族。
伏都教的主要教义之一是，在死后，亡者会进入另一个现实领域，成为与现世同在的祖先。他们可以为现世的人提供保护和恩赐，作为回报则是供奉和祭祀。尽管相信各种实体和灵魂，伏都教仍然是一种一神论宗教，这种结构促进了它与罗马天主教的融合，这种融合是由从西非到加勒比和美洲的奴隶贸易驱动的。今天，海地和美国都信仰着伏都教的融合形式，它也显著地影响了像古巴的圣徒和巴西的坎多布莱这样的宗教。
海地伏都教仪式，埃菲社拍摄。来源：施泰因。
伏都教的仪式维度包含通过祈祷和进行不同的仪式来服务灵魂，以祈求恩赐或保护。仪式通常包括穿着不同服装和饰品的复杂舞蹈，并伴随着祈祷、吟唱和鼓声。舞蹈经常涉及灵魂附身于舞者，导致他们进入恍惚和狂喜状态，被认为体现了灵魂本身的本质，从而确保了生者与无形者之间的平衡。除了赞贝托舞之外，其他西非舞蹈也包含类似的特征，比如科特迪瓦古罗人的扎奥利舞和塞内加尔和冈比亚迪奥拉人的库姆波舞。
奥古人的赞贝托假面舞
赞贝托跳舞的照片，拍摄时间不详。来源：摄影中的世界。
最受欢迎的伏都教舞蹈之一是奥古人的赞贝托假面舞，奥古人是一个生活在尼日利亚和贝宁的民族群体。它由社区的非官方警察部队表演，他们负责维护人民的安全和保护，并揭露和惩罚罪犯。赞贝托不是通过暴力来控制犯罪，而是将舞蹈作为一种力量展示，成为夜间有效的治安和社区安全机制。赞贝托是奥古语中的一个词，意思是“夜间守望者”，被认为是灵魂，可能包括社区的祖先。
赞贝托仪式旨在召唤祖先的灵魂，使它们在物质世界中显现。舞者身穿由干棕榈叶或干草制成的厚重外衣，覆盖在由棍子或木头制成的框架上，如同干草堆。叶子有时会被染成不同的颜色，这些颜色在社区中具有象征意义。这种框架的顶部可能会戴着面具，这是非洲许多假面舞的共同特征。
在赞贝托开始旋转舞蹈之前，外衣会被打开，向观众展示里面没有藏着人。当赞贝托准备就绪时，它开始旋转，在观众的惊叹和欢呼声中穿过田野。赞贝托创造了一种非凡的视觉幻觉，让所有观看的人感到敬畏和惊奇：仿佛是无形的灵魂在跳舞。
赞贝托旋转的照片，由Atej2*拍摄于2023年。来源：维基百科。
这种幻觉归因于舞者在持续旋转的影响下进入的恍惚状态，这使他们能够被无形的灵魂附身。在旋转时，干草外衣会根据旋转速度而膨胀和收缩，给人一种实体正在增长，力量正在增强的感觉。赞贝托可能会在仪式期间的不同时间停止旋转，以便让陪同灵魂的守望者抬高或倾斜干草外衣，向观众展示没有欺骗行为。为了回应观众的怀疑，守望者甚至可能卸下框架，将它倒置，以便每个人都能看到赞贝托空空的内部。当赞贝托舞者表演时，他们会给居民带来极大的恐惧，因为居民相信他们体现了灵魂的力量，甚至灵魂本身的力量。这种做法被认为能够净化社区，并赋予人们抵御邪魔的力量。
赞贝托也被认为能够吞下玻璃碎片而不受伤，能够在水上行走，或者能够将水变成酒。所有这些信仰都在仪式中得以体现。据说他们还能变得很小，在瓶子里跳舞。一些表演包括“生下”更小的赞贝托，它们从更大的赞贝托内部出现，并在其他守望者抬起赞贝托“父母”时向观众展示。除了给观众带来巨大的狂喜之外，这还表明赞贝托没有性别，同时充当男性和女性的角色。
正在表演赞贝托的照片，或“夜间守护者”。来源：非洲面对面。
赞贝托起源于几个世纪前的加纳、多哥和贝宁，当时一个奥古人被敌人追赶，需要在夜间从家乡偷偷逃离。他利用超自然力量，用干树叶遮盖身体，用号角发出动物的声音来伪装自己。另一种说法是，赞贝托起源于一群男人，他们旨在保护其沿海社区免受想要攻击和入侵的邻近王国的侵犯。
该地区最重要的伏都教舞者集会之一，包括赞贝托舞，是伏都教节，这是一个每年1月10日举行的节日，也是贝宁的国家节日（伏都教节），在维达举行。这个节日将不同的社区团结起来，庆祝他们的宗教，并纪念那些在奴隶贸易期间失去土地、生命和自由的人民。这个节日以各种假面舞为特色，代表着来自不同地区社区的众多伏都教神灵。这个节日也吸引了许多来自世界各地的游客，以及非洲侨民，他们来到这里，以接近他们的文化和民族根源。
伏都教与西方种族主义的凝视
伏都教舞者照片，由卡特琳·根斯勒拍摄于2017年。来源：德国广播电台。
从历史上看，西方世界将伏都教斥为一种夸大和恶魔般的习俗。例如，在美国，贬低伏都教的现象至少可以追溯到19世纪60年代，当时公开报纸利用针对这种宗教习俗的偏见来剥夺非裔美国人的公民身份或投票权。关于伏都教涉及酷刑或谋杀的指控，成为美国殖民拥有大量黑人人口的加勒比国家的理由。这种偏见已经发展到如此地步，甚至在2010年海地地震和霍乱流行病之后，外国人仍然将宗教视为这场悲剧的原因。
类似的例子甚至可以追溯到更早的时期，在海地革命（1791-1804）之后，许多国家害怕非洲的宗教习俗，这些习俗被禁止，信奉者受到迫害，特别是在那些依靠奴隶制作为生产手段的国家。尽管伏都教文化一直受到非非洲人的强烈批判，但西方媒体和电影也挪用它，现在它正在受到密集的旅游化的影响，导致一些习俗发生了改变，以改善外国人的体验。
与许多其他伏都教习俗一样，赞贝托也被错误地指责与巫术或黑魔法有关。实际上，这种表演是宗教结构的一部分，是人们生活和信仰体系中不可或缺的一部分，与伊斯兰教之于穆斯林或基督教之于天主教徒没有区别。最终，赞贝托里面是否藏着真人并不重要。这种迷人的舞蹈清楚地表明，我们需要更多地关注传统的知识和文化习俗，这些习俗被错误地批判和谴责，而忽略了它们对信奉者和信仰者 的重要性。与此同时，伏都教舞蹈仍然是非洲最令人着迷的习俗之一。
参考文献：
Okunola, R. A., & Ojo, M. O. D. (2013). Zangbeto: The Traditional Way of Policing and Securing the Community among the Ogu (Egun) People in Badagry, Nigeria. Etnoantropološki problemi/Issues in Ethnology and Anthropology, 8(1), 199-220.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