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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里亚·列宾是那个时代最全能、最有才华的艺术家之一。一百多年过去了，列宾的《伊凡雷帝与其子伊凡（1581年11月16日）》依然令人惊骇、引人深思，并引发持续的争议。让我们深入了解这幅画背后的黑暗历史。
列宾《伊凡雷帝》之前的真实故事
伊凡四世，这位最著名的俄罗斯沙皇之一，其生平充满了谣言、神话和猜测。沙皇的确残暴、多疑，并以其残酷的刑罚方式折磨那些失宠的人，但并非他生平所有事件都能得到证实。列宾选择的场景便是其中一例。
伊凡四世确有一子，伊凡·伊万诺维奇，死于非命。最广为流传的说法是，他们因沙皇之子怀孕妻子的穿着问题发生冲突，沙皇为此袭击了她，导致其流产。父子冲突的另一个原因可能是小伊凡作为军事领袖日益增长的影响力，这可能挑战了他父亲的权威。无论如何，伊凡雷帝据称用棍棒击打儿子头部，造成严重创伤。虽然这个故事在各种历史记录中都有记载，但缺乏主要史料佐证，也没有明确的直接证据表明冲突与太子之死有关。
1963年，一个研究小组挖掘了太子伊凡的遗体。他们在遗骸中发现了大量的铅、砷和汞，但原因不明。他的头骨本可能揭示死因，但由于时间久远，损坏严重，无法提供任何一致的证据。
伊里亚·列宾的杰作
出生于乌克兰的画家伊里亚·列宾是俄罗斯帝国最天才和最受推崇的艺术家之一。他深刻地回应了他那个时代的社会和政治事件，并敏锐地意识到对新型艺术表达形式的需求。他创作的《伊凡雷帝》是其杰作之一，并笼罩着令人不安的名声。
1881年，沙皇亚历山大二世被25岁的革命者伊格纳西·格里涅维奇刺杀，这成为列宾探索这一残酷主题的主要灵感来源。格里涅维奇属于“人民意志”组织，这是一个当时以对政府官员采取直接暴力行动而闻名的社会主义团体。格里涅维奇与目标同归于尽，其余参与袭击的成员要么当场被杀，要么后来被处决。这场血腥暴力对列宾的社交圈造成了创伤，给支持君主制和支持革命者的人们都留下了伤疤。
1883年，伊里亚·列宾前往西班牙，目睹了斗牛的传统，其血腥和暴力公开展示。这再次让他想起1881年的血案。他脑海中浮现出一幕：一个疯狂的暴君意识到自己罪恶的深重，却无法弥补过错。列宾请他的几位艺术家朋友以及他在街上遇到的普通人做模特。这幅作品给他本人留下了黑暗而令人难忘的印象，完成后不久他就失去了右手臂的控制能力，不得不学习用左手绘画。
1885年，列宾完成了这幅画。《伊凡雷帝与其子伊凡（1581年11月16日）》对俄罗斯社会产生了令人震惊的影响。沙皇亚历山大三世对这种对俄罗斯君主的无礼描绘感到愤怒，禁止展出这幅作品，但三个月后又解除了禁令。
袭击事件
1913年1月，一名年轻男子神情紧张地走进了莫斯科特列季亚科夫画廊。该画廊曾是各种俄罗斯艺术品的私人收藏，其主人，著名的纺织品商人帕维尔·特列季亚科夫，将其捐赠给了城市。特列季亚科夫是伊里亚·列宾的朋友，也是他最忠实的赞助人之一。他还强烈反对列宾的完美主义和他润色完成作品的习惯。艺术家曾多次偷偷溜进画廊，在他的作品上重新绘画，改变阴影、颜色和细节。特列季亚科夫对此非常反感，以至于在某个时候他完全禁止列宾进入。然而，那一年，艺术家在画廊门口徘徊的身影却派上了用场。
那天参观画廊的年轻人是一位28岁的东正教圣像画家，著名家具制造商的儿子，阿布拉姆·巴拉肖夫。巴拉肖夫是所谓的“旧教徒”，属于东正教基督徒的一个特殊群体，他们拒绝接受17世纪的教会改革。相反，他们选择保持保守，经常拒绝神职人员作为社会阶层。几个世纪以来，官方教会压制和迫害旧教徒，但他们的社群仍然存在。今天，旧教徒团体不仅生活在原俄罗斯帝国的领土上，也生活在罗马尼亚、澳大利亚、加拿大和阿根廷。
巴拉肖夫最初被画廊警卫注意到是在费奥多西亚·莫罗佐娃的肖像画附近，她是旧教徒运动的一名活动家。他引起了警卫的怀疑，因为警卫听到他像是在对肖像说话一样低声说着什么。然后，巴拉肖夫走到放列宾画作的房间，突然用一把园艺刀袭击了《伊凡雷帝》，并在画布上划了三道深痕，完全破坏了死去的太子的右眼，并划伤了沙皇的脸。
巴拉肖夫用力之猛，刀子都卡在了画框的木底座上。他被警卫立即拘留，没有反抗，只是静静地坐着，双手捂着脸，直到警察到来。考虑到巴拉肖夫家族中精神疾病的历史以及袭击者自身不稳定精神状态的专业知识，他被送进了精神病院。精神病学家认为，这次袭击可能是由巴拉肖夫与父亲之间艰难和虐待的关系引发的。
袭击者的拘留并没有结束悲剧的连锁反应。有一段时间，博物馆工作人员和列宾本人确信这幅作品已损坏得无法修复。艺术家歇斯底里，确信自己失去了最好的作品之一。然而，这一事件给特列季亚科夫画廊馆长格奥尔吉·克鲁斯洛夫留下了最严重的打击，在得知这一消息后，他卧轨自杀。
袭击和克鲁斯洛夫的自杀都震惊了莫斯科艺术界。一些人，例如象征主义诗人马克西米利安·沃洛辛，认为应该将这幅作品从公众视野中移除，因为它煽动暴力和精神紊乱。令人惊讶的是，修复团队做到了不可能的事情。他们将列宾的颜料层从损坏的画布上取下，并转移到一块新的画布上。然后，列宾被邀请重新绘制受损的部分。一个多世纪以来，这幅画以其更新后的版本和不祥的名声而闻名。
列宾的《伊凡雷帝》再次遭到袭击：伪政治事件
2018年，又一起袭击事件发生，一名醉酒的画廊游客伊戈尔·波德波林将一根金属杆扔向这幅画，打碎了玻璃，撕裂了画布。波德波林声称他的动机是政治上的：他认为列宾歪曲了沙皇的历史真相，并配合所谓的西方宣传破坏了他的形象。他的想法与一些保守派活动家的说法一致，他们呼吁将伊凡四世宣布为东正教圣徒，尽管他犯下了所有罪行。
然而，考虑到波德波林个人非政治的背景，一些研究人员认为他的律师编造了这个理由，以激起公众辩论并获得保守派的支持。波德波林被判处两年半监禁，这幅画严重受损，不得不进行为期四年的修复。直到2022年6月，它才再次向公众展出，这次是在防破坏的保护下，并在警卫和馆长的严密监督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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