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荷兰黄金时代绘画艺术,生动地展现了普通民众的生活图景,不仅描绘日常琐事,更折射出当时加尔文教/新教社会价值观、道德规范与生活期待。
荷兰黄金时代绘画中的居家场景

在荷兰黄金时代,宗教深刻影响着社会价值观,也相应地塑造了当时的艺术创作。虽然作品并非直接表达宗教主题,却巧妙地融入诸多宗教价值观的细微之处。
彼得·德·霍赫的《卧室》描绘了母子二人在家中的场景。母亲穿着朴素的中产阶级服饰:一件红色衬衫配白色衣领,深蓝色长裙,头戴遮盖头发的头巾。她挺直腰板,嘴角带着一丝微笑,正折叠着米 бежевый 和橄榄绿的窗帘。这微笑似乎是对站在门边、一手扶着门闩的孩子回应,孩子或许刚刚嬉戏归来,或许正准备外出玩耍。
孩子好奇地望着母亲,仿佛在请求她一起玩耍,或延长游戏时间。她一手拿着球,一手紧握门闩。孩子的衣着以大地色调为主:深金色裙子,橄榄绿腰带和浅棕色衬衫。
房间内部结构对称,营造出和谐的氛围。两把椅子位于入口两侧,两旁的陶瓷花盆暗示着这个家庭生机勃勃,充满家务劳作。一根粗大的木梁支撑着屋顶,红色的地砖反射着从敞开的窗户和门洒进来的阳光。门上方挂着一幅风景画。
这幅画将日常活动升华成美好的、值得敬畏的画面,突显了秩序、整洁和宁静的重要性,这些价值观反映了当时的加尔文教信仰,展现了世俗日常生活中神圣存在的方式。

格拉特·特·博尔赫的《信》则展现了另一个居家场景,却是一个私密而亲切的时刻。画中三位人物占据了整个画面:一位女仆,一个男孩和一位手持信件的年轻女子。画面背景是上层阶级的房间,天花板上悬挂着一盏枝形吊灯。柔和、平静的光线主要照在手持信件的年轻女子身上,这种光线的处理方式如同神圣场景一般。女子专注的神情向观众传达了她全神贯注于信件内容。
画面的前景是一只小狗卧在一张紫色绒布椅上。年轻的女仆和孩子都将注意力集中在站着读信的年轻女子身上,他们似乎都在焦急地等待着信件的内容,仿佛那是世界上最重要的事情。

这位读信的年轻女子穿着华贵的衣衫:一件深蓝色衬衫搭配一条丝绸缎面长裙,裙摆垂落至地面。特·博尔赫以其精细的细节刻画和娴熟的笔触表现布料质感而闻名。
特·博尔赫和德·霍赫的这两幅画,展现了荷兰居家场景的不同侧面,但都体现了荷兰黄金时代绘画中普遍存在的世俗神圣性。一幅展现了人际间的联系以及在独处或沉思时刻中发现的敬畏;另一幅则将家描绘成私密的避风港,在其中,清洁或养育子女等日常事务都被赋予尊严和尊重。这些概念与17世纪荷兰加尔文教社会密切相关,个人责任感在当时社会中十分突出。
静物画与寓意画

静物画和寓意画精确地描绘了日常生活中的物件,例如水果、鲜花、花瓶、勺子、叉子等等。然而,这些描绘的物品往往蕴含着更深层次的含义,从人生短暂的本质到对贪婪和懒惰等恶习的警告,含义各不相同。
皮特尔·克莱兹的《带头骨和鹅毛笔的静物》是寓意画的绝佳范例。在这幅画中,观众首先注意到的是放置在一本书和其他书写工具上的骷髅头。骷髅头旁边是一个倾倒的空酒杯,一支看起来刚用过的鹅毛笔和一个侧倒的墨水瓶。骷髅头的左侧似乎有正在燃烧的香,美丽的烟雾缓缓飘散。整个场景似乎被打扰了,仿佛坐在骷髅头附近的人匆忙离开了——象征着生命的短暂。骷髅头所在的书和纸张凌乱不堪,像是最后时刻匆忙整理的结果。骷髅头还缺了几颗门牙,可能是由于无法控制的嗜甜如命。整幅画的色调以深沉的土色为主,例如铜红色、森林绿色和深棕色。
这幅画不仅以骷髅头为主要象征,提醒我们身处短暂的凡世,也通过骷髅头所在的书籍,揭示了知识追求的短暂性。在这幅画中,神圣与世俗紧密交织。

乔治·弗莱格的作品也体现了静物画或寓意画的特点。弗莱格以其对日常生活用品(如食物、水果、面包和鲜花)的细致安排而闻名。他以一种赋予这些物品敬畏感的方式布置场景,邀请观众反思生活本身的美好和短暂的本质。
在这幅画中,我们可以看到一张摆放着面包、柠檬、满满一杯液体、一个酒壶和一个银盘的桌子,银盘上放着两颗黄绿色的橄榄和一只煮熟的鸟的残骸。附近,一只活鸟栖息在面包上,爪子里抓着一颗核桃,这颗核桃可能来自它旁边的一个核桃壳。这只活鸟的目光牢牢地盯着另一只鸟,这只鸟的腿或翅膀从它的头部伸出来,放在一个盘子里,已经被煮熟了。这种生与死的鲜明对比,17世纪的观众一定不会忽视。
弗莱格以如此精细的笔触描绘这些桌上的物品,突出了它们的美感和细节,尤其是那只鸟。柠檬的细节也极其丰富;人们几乎可以感受到它酸涩的味道。杯中的酒液丝滑、顺畅、诱人,保证能解渴。弗莱格对细节、纹理和精度的关注,将这些日常物品和生物提升到了实用价值之外;它们变成了其他东西,几乎是神圣的东西。这种神圣感是对维持生命事物的欣赏。
荷兰黄金时代绘画:说教性风俗画

荷兰绘画中的风俗画与前面讨论的描绘居家场景的画作非常相似。然而,关键的区别在于它们关注的是生活中不太光彩的方面。这些风俗画通常作为警世故事,涉及酗酒、不忠、懒惰和其他恶习等问题。
扬·斯蒂恩的《放荡的家庭》就是一个风俗画的例子。正如标题所示,画面展现的是一个放荡的家庭。混乱从各个角落蔓延开来。一个女仆睡在桌旁,一个孩子则摆弄她的头饰。孩子似乎很有把握女仆不会醒来抓到他。在他们身后,是发生在房屋窗户边的一个乞丐和另一个孩子之间的互动。孩子难以置信地盯着乞丐,因为他拒绝给他任何钱,而他手里拿着一把剑。这把剑并非防御武器,而是孩子未来作为士兵的社会角色的象征。

这幅画的中心焦点是一个男人和一个女人,他们似乎是画家本人和他的妻子。斯蒂恩带着醉醺醺的笑容看着观众,对头顶麦秆篮子里不祥的象征毫不在意。篮子里的剑和鞭子象征着正义和惩罚,拐杖和金属代表着乞讨的生活,木制响板则作为一种警告装置,用于麻风病人和瘟疫患者。篮子上方挂着黑桃杰克,象征着总体的不幸。

斯蒂恩温柔地握着站在他妻子身后的女仆的手,而他的妻子正在倒酒——这是优雅的多任务处理的体现。斯蒂恩的妻子悠闲地靠在椅子上,自信而轻松,对生活中的烦恼毫不在意。她的脚放在一本打开的书上,大概是圣经,象征着智慧的重要性。左边,一只尾巴像老鼠的猫正在仔细地品尝食物,提醒我们欣赏生活中简单的快乐。银盘的右边,一只带丝带的怀表则深刻地提醒我们生命的短暂,敦促我们追求适度和举止得体。

在大卫·特尼尔斯(小)的《警卫室与圣彼得的获救》中,艺术家展现了圣彼得获救的时刻。然而,这次获救发生在一个凌乱的警卫室里,而不是神圣的场所。通过将这个关键的神圣事件放在一个简陋的世俗室内,特尼尔斯宣扬了神圣存在于日常生活中的理念。
警卫室很忙碌,可能也很吵闹,灯光昏暗,地面上散落着杂物。所有的卫兵都专注于玩牌、喝酒或相互聊天;没有人注意到警卫室门外发生的事情。门外,观众看到了一场非常神圣的场景:圣彼得获救。彼得和天使明显穿着更鲜艳的柔和色彩的衣服,与卫兵粗糙、肮脏、深色的衣服形成对比。卫兵对门外发生的事情漠不关心,突显了人类对神圣事物无知的主题,并提醒观众注意和信仰的重要性。

圣彼得和天使衣服的亮度与笼罩着他们的柔和光芒相得益彰,与警卫室内部阴暗的土色调形成对比。同样,这幅画象征着神圣的存在和拯救,即使在黑暗和封闭的空间也能发生。它也提醒观众注意周围的环境,不要沉迷于世俗的干扰,以免偏离神圣的道路。
无论画中发生什么其他事情,右边的狗和左边的金属和其他杂物对于这幅画的整体寓意来说似乎并不重要,这幅画灌输了一种观念:神圣存在于任何地方,即使对那些没有意识到它存在的人也是如此。
荷兰黄金时代绘画巧妙地将神圣与世俗融合在一起,突显了日常生活中的深刻美感和意义。这种独特的方法丰富了观众的体验,并邀请人们更深入地反思普通时刻中存在的精神层面。通过将简单的场景提升到崇敬的地位,这些作品继续引起共鸣,提醒我们日常生活中的内在价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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