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现代圣经学者普遍认为撒旦是没有具体形态的灵体,但艺术史上对这位黑暗王子的描绘却层出不穷且形态各异。在漫长的历史长河中,这位黑暗王子被反复塑造成蛇、龙、各种带角的偶蹄兽类,偶尔也会以美丽形象示人。正如《哥林多后书》11:14所言:“这也不足为怪,因为连撒旦也装作光明的天使。”
以下将带您欣赏过去250年间艺术史上五幅精彩绝伦的路西法画作。
1. 托马斯·劳伦斯爵士《堕落天使撒旦》(1797)

托马斯·劳伦斯爵士《堕落天使撒旦》,1797年。来源:苏富比拍卖行
这幅金光闪耀的路西法粉笔画作由托马斯·劳伦斯爵士创作。这幅精美绝伦的插画灵感源自弥尔顿的《失乐园》,被认为描绘了撒旦说出那句流传千古的台词时的场景:“宁可在地狱称王,也不在天堂为仆。”
作为自学成才的天才画家,劳伦斯曾短暂就读于皇家艺术学院,并迅速获得皇室赏识。他不仅为乔治三世绘制肖像,更被任命为“御用画家”,后来更成为皇家艺术学院院长。
《堕落天使撒旦》远非劳伦斯最著名的作品,甚至不是他最知名的魔鬼画像。这一荣誉属于那幅长达九英尺、宽十四英尺的巨作《撒旦召唤他的军队》,该作品在1797年首次展出时反响平平。相比之下,《堕落天使撒旦》尺寸仅为八乘九英寸,虽显小巧却雕琢精美,整体更显光彩夺目。
2. 威廉·布莱克《撒旦的原始荣耀》(1805)

威廉·布莱克《撒旦的原始荣耀》,1805年。伦敦泰特英国美术馆
布莱克这幅水彩画描绘了路西法堕落前的形象,是他为《失乐园》创作的系列委托插画之一。这幅创作于1805年的精美画作以璀璨夺目的天界景象,展现了天使路西法的完美容颜。微小的月亮与星辰在他脚边起舞,袖珍天使们为他的降临欢呼雀跃。
布莱克描绘堕落后的撒旦作品(如《撒旦惩罚罪恶》)则明显更具阳刚气概:一个赫拉克勒斯式的裸体形象统治着受诅咒的灵魂。
尽管他的作品如今被视为浪漫主义艺术的典范,布莱克在世时却饱受轻视甚至嘲弄。他努力在当时富裕的艺术家圈子里崭露头角却举步维艰。
3. 亚历山大·卡巴内尔《堕落天使》(1847)

亚历山大·卡巴内尔《堕落天使》,1847年。来源:蒙彼利埃法布尔博物馆
作为受过古典训练的画家,亚历山大·卡巴内尔在巴黎沙龙首次展出《堕落天使》时年仅24岁。这幅1847年的参展作品令评论界震惊不已:虽然宗教与神话题材在19世纪中叶的欧洲艺术界司空见惯,但以天使形态呈现路西法的作品确实凤毛麟角。
当初次的震撼消退后,评论家的评价却并不客气:过于浪漫、笔触模糊、表现力不足。然而无可争议的是,这幅作品已成为卡巴内尔最具辨识度的传世之作。很可能同样受到《失乐园》的启发,卡巴内尔展现的是路西法被逐出天堂后的瞬间。他美丽动人又令人心碎,屈辱中带着倔强,一滴滚烫的泪珠从愤怒发红的眼眶中滑落。
4. 约瑟夫与纪尧姆·吉夫斯《恶魔天才》(1847–48)

约瑟夫·吉夫斯《恶魔天才》,1842年(左);纪尧姆·吉夫斯《恶魔天才》,1848年(右)来源:《巴塞尔日报》
1837年,比利时圣保罗大教堂委托年轻艺术家约瑟夫·吉夫斯创作数尊雕像,其中包括一尊路西法像。这尊名为《邪恶天使》的白大理石雕像(后改称《恶魔天才》)于1842年安置于教堂内,却在一年内被移除。
雕像塑造了一个青春年少、体态纤细的路西法,卷发柔软,神情若有所思,一片布料从大腿滑落。若非那蝙蝠般的膜质翅膀和脚边盘绕的毒蛇,他很容易被误认为普通天使。
总体而言,教会与信徒认为这尊雕像过于天真无邪,容易让人分心,且“美得令人不安”。圣保罗大教堂转而委托约瑟夫的兄长纪尧姆重塑路西法像。1848年,纪尧姆带来了更具冲击力的魔鬼形象。他塑造的路西法气势磅礴:体魄强健,表情痛苦,后梳的发际间冒出小角。
重要的是,他呈现出战败者的姿态。头颅低垂,右脚踝戴着普罗米修斯般的镣铐。爪状脚趾旁是被咬了一口的苹果和顶端缀着星辰的权杖。这些元素分别隐喻伊甸园中诱惑夏娃的禁果,以及《以赛亚书》的预言:“明亮之星,黎明之子啊,你为何从天坠落?”《恶魔天才》至今仍陈列于比利时列日的圣保罗大教堂。
5. 罗伯托·费里《路西法》(2013)

罗伯托·费里《路西法》,2013年。来源:罗伯托·费里
意大利画家罗伯托·费里以现代手法诠释传统学院派主题。他的作品时而令人震撼,却始终美得惊心动魄,其对路西法的艺术呈现也不例外。
费里的画作在理念上延续学院派传统,主要聚焦宗教与神话主题。但在实践层面却突破常规。漆黑如墨的传统天使翅膀,搭配从忧郁古典面容旁卷曲散落的黑发,《路西法》完美颠覆了传统天使原型。
这幅画令人联想到纪尧姆·吉夫斯的《恶魔天才》。路西法以被缚形象出现,坏疽的脚踝被铁链锁在石座上。但与吉夫斯作品中弥漫的挫败感不同,费里塑造的路西法无论姿态还是神情都保持着贵族般的骄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