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1913年12月,西奥多·罗斯福总统,他的儿子克米特·罗斯福特,以及巴西探险家坎迪多·朗冬,率领着一支探险队,沿着亚马逊河的著名险峻河流——“疑问河”——溯流而上。在探险开始两个月后,罗斯福总统写信给他的姐姐,终于承认克米特一直渴望追随他那著名的父亲的脚步。
“克米特让我十分忧心;他太鲁莽了,冒险的精神近乎于鲁莽……我总是害怕他遭遇不测。”
然而,这份担忧来得太迟了,太少。
克米特·罗斯福特:追寻父辈的“奋力人生”
西奥多·罗斯福在西部登山,1880年。 图片来源:美国国会图书馆
克米特·罗斯福特,这位美国第26任总统,热衷于宣扬他所称的“奋力人生”。这是他从他父亲西奥多身上继承的,一种高度的身体和心理投入的精神。他的父亲是一位投资银行家,在家族企业罗斯福父子公司工作。
1871年,13岁的西奥多·罗斯福是一个体弱、笨拙、患有哮喘的孩子,戴着眼镜,那时戴眼镜的人会被认为是懦弱无能的人。为了让孩子变得强壮,西奥多·罗斯福的父亲和母亲玛莎在他们位于曼哈顿东20街的联排别墅的二楼建了一个健身房。西奥多在家接受教育,他每天都会进行锻炼,举重、使用单杠,并用沙袋练习拳击。
当孩子们嘲笑他时,他的父亲雇佣了一位职业拳击手来训练他自卫。到16岁时,西奥多·罗斯福已经每天花几个小时进行锻炼。他在夏季会进行跑步、远足、狩猎和划船。罗斯福父子都是出身名门望族的富豪,他们本可以安逸地享受家族财富。但他们都选择了放弃舒适的生活——而这也最终导致了他的父亲在46岁时英年早逝。
西奥多·罗斯福就读于哈佛大学,在那里遇到了艾丽丝·哈撒维·李。他们在他毕业后不久的1880年结婚。艾丽丝在1882年去世,死因是未确诊的肾衰竭,她在生下女儿艾丽丝后两天就去世了。悲伤的西奥多投身于公共事务,同年,他对腐败的抨击使他获得了纽约州议会席位。他在政治和在达科他州的荒原上放牧之间来回奔波。1885年,他与伊迪丝·克米特·卡罗重燃了儿时的爱情,她比他小三岁。这对夫妇于1886年12月2日在英国伦敦结婚。那年冬天,恶劣的天气摧毁了西奥多的牛群,迫使他出售了他在西部的产业。
克米特·罗斯福特:追随父亲的脚步
西奥多·罗斯福在1919年向支持者发表演讲。 图片来源:美国国会图书馆
1887年,罗斯福夫妇在纽约州奥斯特湾的萨加摩山庄定居下来。西奥多在接下来的几年里写作和出版,以弥补他在达科他州的损失。到十年结束时,他已经出版了九本书,包括关于美国西部的多卷本历史著作《赢得西部》。
1889年,西奥多在事业上更进一步,他接受了华盛顿特区的美国公务员委员会委员的职位。在担任该职位的六年里,罗斯福通过改革“战利品制度”,将其转变为以功绩为基础的制度,从而根除了行政腐败。
1894年8月,西奥多一家住在华盛顿特区时,他再次遭遇了悲剧。他34岁的弟弟埃利奥特与酒精和吗啡成瘾作斗争,最终病逝。埃利奥特年轻时经常患有抑郁症,导致他沉迷于饮酒,到了三十岁时已经发展成酗酒。他抛弃了妻子和三个孩子,其中二女儿是埃莉诺·罗斯福。埃利奥特被送进精神病院一段时间,之后他化名来到纽约市,和他的情妇生活在一起。这位被社会排斥的罗斯福家族成员在自杀未遂后并发症去世,几天后便离开了人世。
西奥多后来写道,埃利奥特“就像一只被击中的、被追捕的野兽”,他被“世界上最可怕的恶魔所追捕,这些恶魔进入了一个人的身体和灵魂”。
1901年,西奥多·罗斯福在共和党中崭露头角。 图片来源:美国国会图书馆
在弟弟去世后,罗斯福一家回到了萨加摩山庄。1895年,他接受了纽约市警察局长的职位。西奥多热爱这份工作,媒体很快给他起了个绰号“火爆的泰迪”,因为他毫不留情地打击腐败。
随着罗斯福在共和党中的政治地位不断上升,总统麦金利于1897年任命他为海军助理部长。他辞去这个职位,领导了美西战争中的“粗犷骑兵队”。1900年,罗斯福的人气很高,麦金利竞选连任时选择他作为竞选搭档。不到一年后,一名刺客的子弹将42岁的西奥多·罗斯福送上了总统宝座。
1903年,总统西奥多·罗斯福和家人(克米特站在第三个从右边起)。 图片来源:美国国会图书馆
伊迪丝和西奥多·罗斯福育有六个孩子——四个儿子和两个女儿,其中最年长的是艾丽丝,是西奥多和他的第一任妻子的女儿。他们还有西奥多二世、克米特、伊塞尔、阿奇博尔德和昆汀。
西奥多非常宠爱他的孩子们,是他们最喜欢的玩伴。他带着他们远足、狩猎、游泳和骑马。在圣胡安山上与敌人激战时,他收集了用过的弹壳,作为纪念品带回家给孩子们。他告诉孩子们,保卫和发展国家是美国人所有责任和特权中最重要的一项。他曾经说过,他宁愿看到他的孩子们死去,也不愿看到他们成长为懦夫。
年轻的克米特·罗斯福和他的狗。 图片来源:美国国会图书馆
克米特·罗斯福的父亲成为总统后,17岁的艾丽丝成为了名人,她成为时尚的引领者。她性格直爽,不拘一格,喜欢成为众人的焦点。继母伊迪丝告诫10岁的女儿伊塞尔,不要模仿她的姐姐。罗斯福的儿子们——自亚伯拉罕·林肯的儿子们以来,居住在白宫中最小的男孩们——成为了报纸和杂志的热门话题。记者们写道,这些孩子们把他们最喜欢的马“阿冈昆”放在总统府的电梯里,吓坏了来访的官员,他们还用四英尺长的蛇吓唬白宫警卫,并向警卫扔水球。
罗斯福的儿子们都以他们的父亲为榜样,努力成为正直、勇敢、不妥协的人——但他们也像他父亲一样,难免会遇到麻烦。大儿子西奥多二世曾在纽约州议会任职,后来成为海军次长,并于1924年竞选纽约州州长,但失败了。他输给了由他的堂姐埃莉诺和她的丈夫富兰克林支持的候选人阿尔·史密斯。他参加了两次世界大战,在诺曼底登陆后一个月,因心脏病发作去世。
阿奇是一个精力充沛的孩子,他非常喜爱动物,他也参加了战争——他在大战中严重受伤——之后,他在纽约市创办了一家成功的经纪公司。
小儿子昆汀是家中的“金童”——幽默、勇敢、学识渊博、机械方面很有天赋——但他命运多舛,在战争中英年早逝。
所有的男孩都敬佩他们的父亲,但克米特最完全地继承了他的父亲的精神。像他的父亲一样,他是一个体弱多病的孩子,却渴望过“奋力人生”,但他与父亲却存在差异。与西奥多已故的兄弟埃利奥特相似,克米特脾气暴躁,容易厌倦,而且容易患上抑郁症。当一个小学同学嘲笑克米特的父亲,当时他正在古巴参战,他便痛打了嘲笑者。
西奥多培养了克米特对语言、人文和诗歌的热爱,同时也让他参与各种冒险,克米特对此非常期待。到18岁时,克米特已经是一名哈佛大学的新生,他身体健壮,热爱阅读历史,是一位勇敢的户外运动爱好者和一个好奇的旅行者,他精通多种语言,包括希腊语、法语、葡萄牙语、斯瓦希里语、阿拉伯语、印地语、乌尔都语和罗姆语。
克米特·罗斯福特:生命的冒险與悲劇
1910年,克米特和他的父亲西奥多·罗斯福。 图片来源:美国国会图书馆
1909年,西奥多·罗斯福卸任总统后,决定前往非洲进行一次狩猎探险,他邀请克米特加入,当时克米特刚刚完成他在哈佛大学的第一年学业。克米特是一位熟练的骑手,枪法也不错,他暂停学业,参与了史密森学会-罗斯福探险队。
克米特证明了自己勤劳、独立、勇敢。西奥多在写给西奥多二世的信中,将他与以前那个胆小的男孩进行了比较,他写道,克米特“有点太鲁莽了,让我心惊胆战,因为我总是担心他……他骑术高超,始终保持冷静,无所畏惧,而且渴望整天工作”。
西奥多的信中提到了克米特追赶并独自杀死长颈鹿和土狼。有一次,“他阻止了一只正在向他猛扑的豹子,当时豹子离他只有六码远,它刚刚撕咬了一名搬运工”。
克米特和一名导游消失在丛林中两个月,去猎杀狮子,这促使他的父亲写道,“当克米特在狩猎时表现出对后果的无情漠视时,我真想揍他一顿”。
克米特在众多冒险中的一次——这次是在1918年的美索不达米亚。 图片来源:美国国会图书馆
克米特于1912年回到哈佛大学并毕业后,他让父亲对他印象深刻。他搬到了巴西,巴西的内陆地区是一个巨大的谜团。他为巴西铁路公司工作,还为英巴西铁矿公司建造桥梁。他曾险些丧生,当时一座正在建造的桥梁坍塌,他从数百英尺高的地方坠落,被埋在碎石堆里。他遇到了并爱上了贝勒·威拉德,她是美国驻西班牙大使的女儿。克米特的父亲再次开始冒险,这次是为了在1912年以第三方候选人身份竞选总统失败后重振精神——他邀请克米特在1913-14年参加一次巴西偏远地区的探险之旅,沿着一条河流航行。
这次探险最初是一系列在阿根廷、巴西和智利举行的演讲,后来发展成一个轻松的采集标本的探险队,非常适合一个上了年纪、身体状况不佳的人。这次探险由美国自然历史博物馆资助,后来巴西外交部长劳罗·穆勒建议改变计划。现在,西奥多·罗斯福和巴西探险家坎迪多·朗冬将探索未知的“疑问河”。罗斯福鼓励儿子推迟婚礼,和自己一起踏入未知的领域。克米特同意了。
羅斯福-朗冬科學探險
大约在1913年,西奥多·罗斯福站在克米特(中间)的上面。 图片来源:美国国会图书馆
从一开始,罗斯福-朗冬科学探险队就考验着克米特对父亲“奋力人生”的忠诚。探险队成员经常生病、受伤、发烧,他们感染了疟疾,并被昆虫叮咬。西奥多有时甚至接近死亡。
他们没有使用轻便的北美式独木舟,而是使用中空的原木独木舟,这种独木舟很重,也很脆弱,他们不得不经常停下来更换船只。探险队行动缓慢,补给逐渐减少,他们都把目光投向年长的罗斯福,希望他能激励他们,最终这份激励来自于他的儿子。
克米特·罗斯福身患疟疾,却仍然坚持前进。他的狩猎、追踪和划船技能证明非常宝贵。为了防止父亲缺少药物,他拒绝服用奎宁来治疗自己的发烧、疼痛和腹泻。只有当克米特虚弱到无法抵抗时,探险队的医生才给他注射了奎宁,恢复了他的健康。
克米特和一名导游一起划船,他试图在父亲认为过于危险的地方穿越河流。强大的水流翻了独木舟,将他们扔进水中,并将他们拖到瀑布上游的下面。导游溺水身亡。克米特被水淹没,眼睛被水迷住,不停地咳嗽,他从瀑布上跌落,尽管他的衣服被水浸透,但他仍然浮在水面上,直到他能够拉住岸边。他浑身湿透,精疲力尽,似乎对自己的鲁莽行为和同伴的死亡毫不悔恨。
那天晚上,西奥多在他的日记中承认,他的儿子“死里逃生”。如果他们失去了克米特,他承认,他认为自己无法承受将“不幸的消息告诉他的未婚妻和他的母亲”。尽管克米特对安全的漠视让西奥多感到不安,但他无法掩饰自己的自豪。西奥多写道:“克米特已经成长为一名优秀的猎手,而且成为一个负责任、值得信赖的人,他适合成为领袖。”
克米特·罗斯福特:独自谱写人生
克米特·罗斯福特。照片由哈里斯和尤因拍摄。 图片来源:美国国会图书馆
1914年,克米特和贝勒·威拉德结婚。他们定居在阿根廷,克米特在那里获得了在布宜诺斯艾利斯国民城市银行担任助理经理的职位。这对年轻的罗斯福夫妇在南美洲生活到1917年,当时克米特无法忍受美国在第一次世界大战中的孤立主义政策。
克米特从小听到父亲赞扬战斗是男子汉的标志,他于1917年加入了美国军队,但他渴望战斗,因此辞职,加入了英国军队。克米特的妻子与丈夫一起前往欧洲,他们先去了英国,然后去了法国,在那里罗斯福被立即分配到莫德将军的参谋部,他们负责在美索不达米亚对抗土耳其人。
克米特被调到前线,参加了机枪部队。他被派往骑兵部队,袭击土耳其军队,镇压阿拉伯起义,并参加了在基弗里对幼发拉底河和波斯前线的重大进攻。
克米特回忆起他在劳斯莱斯装甲车上的经历:“铅弹碎片不断飞来”,而“夏季酷热”让炮塔内部“变成了一个真正的火炉”。
1918年春,克米特得到了他渴望的调令,加入了美国远征军。用当时一句流行的话来说,他经历了一场“好战”,在1918年11月11日结束这场冲突的默兹-阿贡进攻中表现出色。
(从左到右)理查德·达比、阿奇·罗斯福特、埃莉诺和克米特·罗斯福特在第一次世界大战期间。 图片来源:美国国会图书馆
克米特的三个兄弟也参军了。阿奇在美国第一步兵师作战,在法国受伤,他接受了完全伤残的退伍军人身份。泰迪二世在远征军中被毒气和炸伤,他几乎无法从战争中活下来。昆汀在1918年7月的马恩河第二次战役中,被击落身亡,年仅20岁。
克米特的父母悲痛欲绝,他们退回到缅因州的艾尔斯伯勒岛,西奥多变得沉默寡言,几乎不写信、不打电话,只是长时间地凝视着大海。
西奥多·罗斯福给他的老朋友、粗犷骑兵队的队员鲍勃·费格森写信,他坚持着他经常宣扬的价值观。他告诉费格森,“年轻人死去是件痛苦的事情,但世上还有比死亡更糟糕的事情,因为无论如何,我绝不会让我的儿子们做出与他们所做的事情不同的行为。”他始终没有从昆汀的死中恢复过来,自己在1919年1月去世。
克米特·罗斯福特的最后人生
克米特·罗斯福特和他的家人。 图片来源:美国国会图书馆
克米特·罗斯福特继续着他的生活。他和贝勒育有四个孩子。1919年,他们一家搬到纽约,克米特开始建立他的航运帝国,即罗斯福航运公司。在整个20年代,他的公司合并了许多小型航运公司,最终使克米特成为八家航运公司的经理,这些公司远至澳大利亚和远东。
克米特偶尔会离开纽约的家人,去寻找更多的刺激,他进行了许多探险,包括与兄弟泰迪一起在1925年穿越未开发的喜马拉雅山脉,以及在1928-29年进行的亚洲探险。
克米特与他的父亲一样,也开始写作。他的书《伊甸园中的战争》详细描述了他在美索不达米亚的第一次世界大战经历,而他与哥哥泰迪二世合著的《太阳东边月亮西边》则记录了他们后来的喜马拉雅山和亚洲狩猎探险。克米特在描述他一生旅行的随笔集《快乐的狩猎场》中,在开头引用了他父亲关于“奋力人生”的信条:“当人们远离尘世,独自在野外时,他们才会展现出真实的自己。”
20世纪30年代,另一位罗斯福——富兰克林·德拉诺·罗斯福——应运而生。尽管他与西奥多·罗斯福的侄女埃莉诺结婚,但富兰克林·罗斯福只是奥斯特湾家族的远房堂兄,并没有得到他们的高度重视。泰迪二世认为富兰克林是一个“特立独行”的人,他“没有我们家族的血统”。
富兰克林在1932年当选总统时,泰迪二世震惊地发现,克米特投票给了民主党人。克米特和贝勒与当时的纽约州州长富兰克林和他的妻子埃莉诺关系很好。这种关系源于富兰克林和克米特经常出入同一个社交圈,他们也参加纽约市世界旅行者、银行家和商界领袖的聚会。
悲剧的人生落幕
1928年的克米特和贝勒。 图片来源:美国国会图书馆
大萧条的到来见证了富兰克林和埃莉诺的崛起,但克米特和贝勒的命运却急转直下。大萧条严重打击了航运业,克米特的财务状况也因此受到重创,他开始走下坡路。
尽管克米特在整个20世纪30年代仍然工作,但不断下滑的经济状况迫使克米特和贝勒不得不权衡他们投资的损失和生活费用,而他们的收入却很低。到1933年,他们多次透支了第五大道银行的账户,以至于他们完全停止了开支票。
由于无法支付账单,这对夫妇不得不放弃他们曾经视为理所当然的许多事物。即使是为贝勒退出美国儿童研究协会缴纳20美元的会费,这对他们来说也是一笔不小的开支。1937年,克米特取消了《纽约时报》的订阅,并退出了网球和壁球俱乐部以及探险家俱乐部。
克米特本就脆弱的性格和容易患抑郁症的倾向开始给家庭带来压力。他无法负担旅行费用,也缺乏写作素材,这加剧了他的痛苦。随着未付账单的堆积,罗斯福开始酗酒,并背叛了贝勒,他一连消失几周,然后半醉地回来道歉,但这种模式却不断重复。
另一场战争的爆发给克米特带来了救赎和转移注意力。他想到重温自己第一次参战的经历,在1940年,他恳求英国首相温斯顿·丘吉尔为他提供一个军官职位。丘吉尔命令他指挥一个部队,这个部队被派往芬兰,阻止苏联军队,然后前往北非与德国人作战。他在非洲嘲笑巡逻和演习的单调乏味,又开始酗酒。1941年初,英国军队命令他去英国接受医疗检查,并最终退役。
克米特·罗斯福特的悲劇結局
克米特·罗斯福特去世的消息。 图片来源:纽约每日新闻,1943年6月6日
克米特回到贝勒身边,身体和精神都垮了。他戒酒的努力导致他依赖巴拉醛,这种药物用于治疗急性酒精中毒。他的肝脏肿大,牙齿受损,胃里经常出现疟疾发作的症状,克米特陷入了抑郁。1941年6月,他又消失了。贝勒与富兰克林和埃莉诺的关系很好,她从大萧条时期就认识他们,她请求总统派联邦调查局寻找克米特。
几周后,特工在纽约市找到了他,他被出租车司机殴打,身上青一块紫一块。阿奇·罗斯福将他的哥哥送进了康涅狄格州哈特福德的一家精神病院。克米特在当年秋天出院后,再次消失了,这次他与情妇卡拉·彼得斯在一起。1942年初,联邦调查局在加州找到了这对情侣,克米特已经成了一个醉醺醺的酒鬼。
阿奇和贝勒没有把他带回纽约,而是把他送进了哈特福德的精神病院,同时他们计划一个长期的解决方案。阿奇和泰迪二世为他们的兄弟争取了一个美国陆军军官职位。美国陆军航空队将克米特分配到阿拉斯加安克雷奇附近的理查森堡。他被要求组建一支由阿拉斯加原住民组成的领土民兵,旨在训练他们,如果日本人入侵阿拉斯加大陆——他们已经占领了阿留申群岛中的几个岛屿——他们可以作为一支游击队作战。
克米特短暂地恢复了目标感,直到肝脏和胃病导致内出血。他住院治疗后,于1943年5月回到了理查森堡。1943年6月3日,在与一位朋友道别后,他回到了房间里,坐在床边,将他的点45手枪放在下巴下面,扣动了扳机。他被埋在堡垒的公墓里,一块标准的墓碑立在他的坟墓上。他享年53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