J.R.R. 托尔金的传奇作品,设定在中土世界,深受北欧神话的启发。他的精灵和矮人直接来自北欧宇宙,而甘道夫则以奥丁,即至高无上的维京神灵为灵感来源。甚至托尔金的至尊魔戒也受到了北欧神话中被诅咒的安德瓦瑞纳特戒指的启发。
托尔金创作的丰富奇幻世界中,受到北欧神话元素的启发,这也许并不令人意外。除了是墨客吟游诗人协会的创始成员外,托尔金还在 1920 年代创立了利兹维京俱乐部。
托尔金对北欧神话的兴趣
J.R.R. 托尔金肖像,由帕梅拉·钱德勒创作于 1961 年,来源:伦敦国家肖像馆
约翰·罗纳德·瑞尔·托尔金,1892 年出生于英格兰,因创作《霍比特人》、《魔戒现身》以及其他几部设定在同一奇幻宇宙中的书籍而闻名。他在牛津大学学习古典文学,然后又学习英语语言和文学,并在 1915 年毕业后加入了英国陆军。
托尔金在第一次世界大战中的经历将永远铭刻在这位作家心中,并极大地影响了他的作品。1916 年,他参加了索姆河战役,并在战役中病重。这导致他被送回英格兰,并在接下来的战争中一直待在医院和兵营里。
回到学术界后,他在利兹大学工作,后来又回到牛津大学,直到 1959 年退休。他专攻英语和盎格鲁萨克逊文学,并开始创作他如今闻名遐迩的作品。他还是牛津大学墨客吟游诗人协会的创始成员,该协会的成员包括奇幻作家 C.S. 刘易斯。
那么,托尔金对北欧神话的兴趣从何而来呢?在 1920 年代,他完成了古英语诗歌《贝奥武夫》的翻译。虽然这部诗歌是用古英语写成的,但它讲述的是一位 6 世纪的丹麦英雄的故事。从战场归来后,他在牛津英语词典工作,专门研究德语词源学。
在利兹大学任教期间,托尔金创立了“维京俱乐部”,让对已灭绝的日耳曼语言和文化感兴趣的人们可以聚在一起交流。托尔金进一步追求自己的兴趣,创作了自己的北欧神话《西格德与古德伦传奇》。其中就包括北欧神话中被诅咒的安德瓦瑞纳特戒指的故事。但这枚被诅咒的戒指仅仅是北欧神话中众多元素之一,这些元素最终都融入了托尔金的虚构作品中。
北欧宇宙与中土世界的创造
托尔金和波林·贝恩斯于 1970 年注释的中土世界地图,来源:托尔金协会
托尔金的作品以其背景设定而著称——一个拥有自己庞大神话体系的复杂而连贯的奇幻世界。托尔金创造的宇宙观无疑在一定程度上受到了北欧宇宙观的启发。
这一切都从中土世界本身开始,它是托尔金宇宙中凡人所居的世界。这似乎受到了北欧神话中米德加德的启发,米德加德是由北欧神王奥丁和他的兄弟们创造的,他们随后创造了人类来繁衍生息。诸神保护米德加德免受来自他们家乡阿斯加德的混乱力量的侵袭。
在托尔金的宇宙中,神灵瓦拉住在维林诺。这似乎受到了阿斯加德的启发,因为维林诺与中土世界之间由一条长长的笔直陆桥连接,类似于连接阿斯加德和米德加德的彩虹桥。
在米德加德本身,托尔金黑暗而危险的虚构森林迷雾森林,是受到了《诗体埃达》中的迷雾森林的启发,《诗体埃达》是讲述阿斯加德与穆斯贝尔海姆,即火巨人世界的森林。托尔金可能还受到了北欧铁木森林的启发,这种森林似乎将米德加德和约顿海姆,即巨人的世界分隔开来。那里生活着由巨人女安格博达率领的巨人狼群。托尔金恐怖的狼骑兵可能就受到了这些狼群的启发。
洛汗国王的金色麦酒厅美度塞尔,似乎是直接受到了《贝奥武夫》中提到的赫尔奥特麦酒厅的启发。这两个大厅都被描述为拥有像金子一样闪耀的稻草屋顶。当莱戈拉斯描述美度塞尔时,他直接引用了古英语诗句,说“它的光芒照耀着整个大地”。
当护戒远征队抵达麦酒厅时,他们必须放下武器才能入内。这与《贝奥武夫》中的英雄人物抵达赫尔奥特时,被迫将武器堆放在门口的情景相呼应。
中土世界的居民
北欧矮人,由 W.J. 维根德绘制,来自茱莉亚·戈达德的《北欧奇闻轶事》,1871 年,来源:我的北欧数字图像库
中土世界的许多居民也受到了北欧神话和斯堪的纳维亚民间传说中存在的生物的启发。其中最明显的是托尔金的精灵和矮人。
北欧神话中有两种不同的精灵,分别被称为光明精灵和黑暗精灵。光明精灵被描述为拥有天使般的魔法生物,与自然有着超自然的联系。在精灵和神灵之间往往很难划清界线。这些生物激发了托尔金对精灵的灵感。
黑暗精灵是托尔金矮人的灵感来源。在北欧神话中,黑暗精灵据说生活在地下的洞穴和工作室里,他们是北欧宇宙的精通锻造的匠人。他们制造了北欧宇宙中许多伟大的宝物,包括雷神托尔的锤子妙尔尼尔。
为了进一步巩固这种联系,托尔金为他的矮人创造的复杂语言是以古北欧符文为基础的。与此同时,托尔金的通用精灵语是以威尔士语和其他凯尔特语为基础的,而高级精灵语(昆雅语)则是以芬兰语为基础,并融合了拉丁语和希腊语元素。
矮人马扎布尔之书的最后一页,使用的是受北欧符文启发的矮人符文字母,由 J.R.R. 托尔金绘制,来源:托尔金遗产
我们在《霍比特人》中遇到的所有矮人的名字,也都是受到了《沃鲁斯帕传奇》中列出的矮人名字的启发,该传奇讲述了女巫沃鲁瓦对奥丁讲述的关于世界创造与毁灭的故事。巴尔福、博福、邦伯、德瓦林、奥因、格洛因、多里、诺里、奥里、菲利和奇利都是北欧矮人。当然,还有索林·橡木盾。
就连弗罗多的名字也来自《英格林传奇》,该传奇记录了斯堪的纳维亚半岛的神话史前史。弗罗迪是一位来自奥丁的丹麦国王,他在和平与繁荣的时期统治国家,被描述为诚实正直,绝不会偷窃戒指。
托尔金的巨魔也受到了斯堪的纳维亚民间传说的启发,在这些传说中,巨魔被认为生活在桥梁下和其他十字路口。但也借鉴了围绕矮人的北欧神话。在一个故事中,雷神托尔对一个矮人胆敢向他求婚,向他女儿思鲁德求婚感到愤怒。他欺骗矮人与他整夜交谈,以致矮人忘记了时间,在太阳升起时变成了石头。甘道夫在《霍比特人》中也用类似的策略对付巨魔。
甘道夫作为奥丁
奥丁指挥弓箭手作战,由路易斯·莫创作,来自《女武神:浪漫诗歌》,1930 年,来源:我的北欧数字图像库
甘道夫是《沃鲁斯帕传奇》中提到的一个矮人的名字,但托尔金自己在 1946 年写的一封信中指出,甘道夫也受到了奥丁流浪者的启发。奥丁是北欧诸神中最重要的一位。他是战争、智慧、巫术和文字的化身。虽然奥丁在阿斯加德拥有高高的宝座,可以俯瞰整个宇宙,但他经常选择放弃宝座,以流浪者的身份隐姓埋名地行走于凡间。他以一位长着浓密胡须和宽边帽的老人的形象出现,就像甘道夫一样。
甘道夫是瓦拉之一,他们是住在维林诺的类似神灵的种族。但他一生都在中土世界流浪,指引着事件的进程。
当甘道夫在摩瑞亚与炎魔对峙时,我们看到了另一种北欧的主题。炎魔是一种火魔,其原型是苏尔特,一位伟大的火巨人,注定会在诸神的黄昏,即北欧世界末日预言中燃烧大部分世界。甘道夫与炎魔之间的战斗,似乎代表着奥丁与苏尔特在彩虹桥上的想象中的战斗。根据诸神的黄昏预言,彩虹桥注定会在最后一场战斗中,在巨人的重量下崩塌。
托尔金的许多其他角色也可以与北欧神话联系起来,包括比尔博,他有一个维京名字,可以像狂战士一样变身成熊,以及来自《精灵宝钻》的英雄图林·图兰巴尔,他似乎是以西格德为原型,西格德是杀死巨龙法夫纳的英雄。
至尊魔戒呢?
来自瑞典德拉夫勒的石刻,展示了安德瓦瑞拿着他的戒指,以及西格德杀死巨龙法夫纳的场景,12 世纪,来源:维京考古学欧洲
那么,托尔金作品中最重要的主题,至尊魔戒呢?它与北欧神话有关吗?如上所述,托尔金创作了以维京英雄西格德和古德伦的冒险为主题的版本,其中包含了安德瓦瑞纳特戒指的故事。巧合的是,同样的故事也激发了瓦格纳的《尼伯龙根的指环》,据说托尔金讨厌这部作品,认为它是法西斯宣传。
故事中,一位名叫安德瓦瑞的矮人是变形者,可以变身为鱼,并喜欢游泳。有一天,他遇到了一群水仙女,她们嘲笑他,于是他偷走了她们的魔法宝物。像大多数矮人一样,他是一位精通锻造的匠人,用她们的一些宝物为自己打造了一枚金光闪闪的戒指,叫做安德瓦瑞纳特。它也被施加了魔法,保证他的财富永远增长,让他可以花时间游泳和欣赏自己的财富。他似乎与我们在《霍比特人》中遇到的咕噜姆很相似。
有一天,奥丁、霍恩和洛基前往拜访矮人国王赫里德马,并在安德瓦瑞的河流旁停了下来。洛基看到了安德瓦瑞和他的财富,但也看到了一个英俊的水獭。他杀死了它,剥下了它的皮,打算把它作为礼物送给矮人国王。但当三人组抵达,国王看到这件皮毛时,他感到非常恐惧。他的儿子们也可以变形,其中一个变成了一个英俊的水獭。这正是他的皮毛。
与史矛革交谈,由 J.R.R. 托尔金绘制,1937 年,来源:博德利图书馆
众神同意支付赎金以弥补死亡,并用黄金覆盖皮毛上的每一寸。洛基回到河边,去取回他看到过的黄金,以支付赎金。他抓住了鱼形的安德瓦瑞,要求用黄金换取他的性命。安德瓦瑞恳求洛基只给他留着戒指,但洛基拒绝了。于是,安德瓦瑞诅咒这枚戒指,使它的主人获得巨大的财富,但也带来毁灭。
洛基最初打算将这枚戒指留给自己,但当皮毛上似乎有一小部分没有被覆盖时,他必须用这枚戒指来完成赎金。
矮人国王立刻对他的新财富,尤其是这枚戒指变得痴迷。他拒绝与他的另外两个儿子,雷金和法夫纳分享。最后,法夫纳杀死了他的父亲,并将他的兄弟赶出了他们的城堡。法夫纳然后永久地变形成了一条巨龙,以便保护他的宝物。
法夫纳似乎是托尔金巨龙史矛革的灵感来源。史矛革盔甲上的那个小洞,也可能是受到皮毛上没有被黄金覆盖的那一小部分的启发,这也迫使洛基交出了戒指。
索尔的藏宝图,由 J.R.R. 托尔金绘制,1936 年,来源:博德利图书馆
后来,雷金住在一个人类村庄,遇到了年轻的英雄西格德。西格德带着他父亲的断剑,格尔姆,来到铁匠那里,希望能够重新锻造。这反映在精灵给冈多的国王们重新打造的纳西尔,即安杜丽尔,为阿拉贡打造的宝剑。
雷金说服西格德为他杀死法夫纳,并将戒指带给他,西格德也照做了。但当他带着战利品返回时,西格德得知雷金打算杀害他,于是他杀死了雷金,并留下了戒指。就像至尊魔戒一样,安德瓦瑞纳特也拥有以死亡和鲜血为基础的传承史。西格德本人也以血腥的方式结束生命,被他的朋友古德伦杀害。
这并不是北欧神话中唯一出现的特殊戒指。奥丁也拥有一枚由矮人为他打造的特殊金戒指。它被称为德劳普尼尔,意思是“滴水”,每隔九天就会产生八枚同样精美的戒指,确保奥丁的财富不断增长。虽然托尔金的次要戒指明显比这些复制品要复杂得多,但戒指产生并控制其他戒指的想法可能就起源于此。
有趣的是,德劳普尼尔的肯宁之一是“珍贵的汗水”。也许这启发了词源学家托尔金,让咕噜姆称至尊魔戒为“我的珍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