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将传统上属于男性的两个知识领域——哲学和科学——融汇贯通的领域中取得卓越成就，需要勇气和才能。这些女性不仅要克服该领域的挑战，还要面对性别歧视和骚扰等问题。让我们了解一下这些杰出女性的贡献，她们在打破社会障碍和性别规范的同时，揭示了自然科学和社会科学方法论的概念基础。
科学哲学中的女性
亚历山大城的希帕蒂亚授课，罗伯特·特鲁伊克·博恩，1790-1840 年。来源：耶鲁英国艺术中心
虽然哲学家在 20 世纪积极参与科学研究可能看似是近期的现象，但哲学与科学之间的联系却可以追溯到更久远的年代。早期现代科学的先驱们自称为“自然哲学家”或“实验哲学家”。
这种称谓一直沿用至 19 世纪，正如迈克尔·法拉第的讲座中所体现的那样，他将自己和他的同事称为实验哲学家。然而，通常被视为“科学哲学”的领域起源于分析传统和维也纳学派，以卡尔·波普尔、汉斯·赖兴巴赫、托马斯·库恩、伊姆雷·拉卡托斯等著名人物为代表。他们的目标要么是规范性的——为科学方法设定标准，要么是描述性的——描述科学实践。
尽管如此，20 世纪也出现了一些重要的女性科学哲学家，她们的贡献通常没有得到应有的重视。本文接下来的文本中将介绍的女性科学家名单并不详尽。相反，每位哲学家都是根据她在该领域带来的新颖性而选择的。
1. 玛丽·赫塞
彼得·明尼姆于 2016 年创作的《一位学者的肖像 [玛丽·赫塞]》。来源：Daily Nous 讣告
玛丽·赫塞（1924 年 – 2016 年）是 20 世纪中期科学哲学的先驱之一，该领域主要由男性主导。在那个年代，所有对科学方法感兴趣的哲学家都是受过科学训练的，他们在人生的后期才发现了自己内心深处的哲学家。这意味着，一个渴望成为科学哲学家的女性，需要在她们仍然被期望成为母亲、家庭主妇和妻子的情况下，在科学领域找到谋生的方式。
话虽如此，我们还是可以从玛丽·赫塞所面临的困境中窥见端倪：社会期望和战后狭隘的学术界。她在 1945 年获得了伦敦帝国理工学院的数学学士学位，并在 1948 年获得了电子显微镜博士学位。她曾在皇家霍洛威女子学院和利兹大学担任数学讲师，直到 20 世纪 50 年代，她内心深处的哲学家从教条主义的沉睡中醒来，才转向了这个“黑暗面”。
她一直担任剑桥大学科学史与哲学教授，直到退休。当她来到剑桥时，她是最年轻的教职工，也是聘用的哲学家中唯一的女性。
赫塞的出版作品
《力与场：物理学史中对超距作用的研究》第一版的封面。来源：Abe Books
玛丽·赫塞的主要贡献是，在以英语为主的科学哲学领域中，她将科学史引入了一个压倒性地形式化和非历史化的领域。
赫塞在她于库恩著名的《科学革命的结构》出版之前发表的著作《力与场：物理学史中对超距作用的研究》中，分析了物理学中实践与理论之间的关系，强调实践和理论之间没有科学哲学认为对发展理论或假设至关重要的观察术语和理论术语之间的严格区别。尽管如此，科学哲学领域中第一部重要的作品通常归功于库恩对历史的探索。
关注科学史和实际实践，使赫塞将模型和类比置于科学事业的最前沿。模型和类比总是以特定的语言表达，因此具有局限性，尽管科学家们雄心勃勃，希望他们的贡献具有理性基础和普遍适用性。因此，赫塞是第一批倾听科学社会方面的英语哲学家之一。她的学生之一，大卫·布卢尔，成为最著名的科学社会学家之一。
2. 南希·卡特赖特
法尔希德·巴兹曼德根于 2019 年拍摄的南希·卡特赖特照片。来源：加州大学圣地亚哥分校校园新闻
南希·卡特赖特（生于 1944 年）是一位科学哲学家，她处理了具有形而上学和认识论意义的概念——如自然规律、因果关系和客观性——并通过对科学实践的分析，改变了我们对这些概念的理解。
她获得了匹兹堡大学的数学学士学位，并在芝加哥伊利诺伊大学获得了哲学博士学位。在马里兰大学、斯坦福大学和伦敦政治经济学院教授哲学后，她目前在加州大学圣地亚哥分校和杜伦大学任职。卡特赖特获得了海帕蒂亚欧洲科学奖、海普尔终身成就奖和马丁·R·莱博维茨哲学成就与贡献奖。
卡特赖特的多才多艺体现在她在科学哲学中涵盖的广泛主题上。她在自然科学哲学，特别是物理学领域的贡献，为她赢得了声誉，之后她转向社会科学哲学，尤其是经济学和循证政策。她的第一本书《物理定律如何说谎》（1983 年）在哲学界引起了轰动，当时普遍适用且直接适用的自然规律的形象是 17 世纪科学革命的遗产。
卡特赖特声称，定律本质上是抽象的原则，它们描述了模型中理想化的物体之间的相互作用，但距离对现实的真实描述还很远。她继续论证，我们应该关注物理学家在实验室里真正做的事情。她认为，他们在测试关于具体物理过程和物体的局部因果关系。这进一步促使她将自然规律视为组织斑点状自然的才能或拼凑物。经济学代表了对卡特赖特关于定律和因果关系的哲学观点的真正检验，因为它是一门声称具有预测性和指导政策制定能力的科学学科，通常的做法是忽略实际经济系统的复杂性。
3. 希瑟·道格拉斯
希瑟·道格拉斯的照片。来源：密歇根州立大学
希瑟·道格拉斯挑战了自 17 世纪以来一直存在的科学价值中立理想，这种理想在 20 世纪的分析传统和维也纳学派中得到了强化。是的，我们这里有一位叛逆者，女士们，先生们。
道格拉斯获得了匹兹堡大学的博士学位，匹兹堡大学是美国最重要的科学史与哲学中心之一。之后，她担任过许多教学职位，例如滑铁卢大学的滑铁卢科学与社会讲席教授，直到她在密歇根州立大学定居。
道格拉斯是英语世界中倡导负责任和积极参与的科学哲学的先驱之一。她撰写了大量主题的文章，例如科学家对其研究的责任问题。她还阐述了伦理、政治和社会价值观在塑造科学研究、科学传播和民主社会中的科学政策中的作用。
在她的著作《科学、政策和价值中立理想》（2009 年）中，道格拉斯认为，科学与所有人类活动一样，充满了价值观，而且应该如此。将科学和科学家隔离在他们的学术象牙塔中，对社会毫无用处。
尽管我们担心伦理和社会价值观交织在一起会危及科学探究的可靠性，但道格拉斯认为，科学仍然可以保持其完整性，因为价值观可以帮助我们追踪科学家的决策，从而使他们对公众负责。例如，技术和科学成果的环境风险评估。科学政策，以资金分配和科学咨询的形式，应该考虑指导科学家产生特定成果或技术的社会和伦理价值观，特别是那些可能影响社会环境福祉的成果或技术。
4. 桑德拉·哈丁
米娜·卡拉于 2021 年拍摄的桑德拉·哈丁肖像照。来源：维基百科
桑德拉·哈丁（生于 1935 年）通过倡导女权主义认识论和女权主义经验主义，在学术界留下了自己的印记。她在 1956 年获得了罗格斯大学的学士学位，并在 1973 年获得了纽约大学的博士学位。她目前是加州大学洛杉矶分校的名誉杰出教授，也是密歇根州立大学的杰出附属教授。哈丁还担任过联合国科技促进发展委员会、泛美卫生组织、联合国教科文组织和联合国妇女发展基金的顾问。
对于哈丁来说，强调科学客观性是男性中心主义偏见的一个明显例子。换句话说，男性科学家坚持认为他们的探究是客观的、没有价值观的，因此是精确的，而事实并非如此。强烈的客观性也必须包含女性的观点，以避免偏见。遗憾的是，在我们的历史中，情况并非如此。在她的著作《女权主义中的科学问题》（1986 年）中，她追溯了传统科学方法是如何被性别偏见，甚至强奸和酷刑的隐喻所掩盖的。
哈丁在后来的作品中，通过后殖民研究扩展了对科学方法的分析。她主要的批评目标是优先考虑西方视角和制度，而不是其他视角和制度，尤其是来自全球南方的视角和制度。她声称，科学家的特定生活经历将永远影响他们的研究，这要求听到边缘化和受压迫者的声音。
5. 艾莉森·怀利
艾莉森·怀利的照片。来源：不列颠哥伦比亚大学
艾莉森·怀利（生于 1954 年）在科学哲学领域占据着特殊的地位，因为她广泛的实地考察和对考古学去殖民化的使命。怀利在 1976 年获得了芒特艾里森大学的学士学位，并在纽约州立大学宾厄姆顿分校获得了人类学硕士学位和哲学博士学位。她目前是不列颠哥伦比亚大学的教授，她是“具象化土著历史”项目的指导委员会成员。
怀利于 2013 年被女性哲学家协会评为年度杰出女性哲学家。她还在考古学界获得了认可——1995 年，她获得了美国考古学会颁发的总统表彰奖，并共同主持了该学会的考古学研究伦理委员会。
从职业生涯开始，一直困扰着怀利的难题是如何才能建立对过去的可靠主张。怀利希望了解历史科学中的证据推理，并建立一个证据推理模型，该模型将承认背景知识，背景知识在稳定我们对过去的认识方面起着重要作用。她与考古学家鲍勃·查普曼合著的《考古学中的证据推理》（2016 年）正是这样做的。
作为一位坚决反对科学价值中立理想的杰出女性，怀利还致力于制定考古学实地考察的道德准则，强调将认识论分析与伦理和社会价值观结合在一起的负责任和协作研究实践的重要性。她在实地考察中目睹了对土著遗产的文化挪用，对此感到担忧。多年来，怀利撰写了关于学术界公平问题的文章，并专门为《海帕蒂亚》杂志（她曾担任该杂志的高级编辑）出了一期，讨论了对女性哲学家和考古学家排斥和认识论上的不公正待遇的问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