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多学者认为,公元 4 世纪马格努斯·马克西姆斯篡位是亚瑟王征服欧洲传说的起源。然而,马克西姆斯本人似乎并非这个传说中的主角“亚瑟”。相反,这个角色似乎是安德拉加修斯,马克西姆斯军队中的一名骑兵指挥官。除了亚瑟王传说本身,还有关于他在威尔士传统中留下的痕迹吗?
安德拉加修斯是谁?
西罗马帝国地图,大部分领土都是通过安德拉加修斯的战役为马格努斯·马克西姆斯征服的。资料来源:维基百科共享资源
安德拉加修斯是马格努斯·马克西姆斯军队的骑兵指挥官。罗马史料记载,马克西姆斯“将战争的总方向”交给了他。他的一些行动似乎可以与亚瑟王征服欧洲传说中的亚瑟所做的事相对应。例如,安德拉加修斯追捕并亲手杀害了高卢的罗马统治者格拉提安。这正是亚瑟王在传说中所做的事情,只是罗马统治者的名字不同。
公元 4 世纪在伦敦铸造的马格努斯·马克西姆斯硬币。资料来源:Gwalter
安德拉加修斯生活在公元 4 世纪下半叶,远远早于传统的亚瑟王时代。他在 383 年领导了马克西姆斯的军队,当时马克西姆斯开始篡位。后来,他在 387 年继续领导军队,当时马克西姆斯决定进攻意大利。据称,他在 388 年的西斯西亚战役中战败后自杀。这似乎对应于威尔士传统中提到的亚瑟王军队在西塞亚的“溃败”。
威尔士传统中的痕迹
可能描绘了马格努斯·马克西姆斯的兰贝布利格时祷书插图,14 世纪。资料来源:威尔士国家图书馆
如果安德拉加修斯及其在欧洲的征服真的在威尔士传统中被记忆,我们应该能找到相关证据。众所周知,马格努斯·马克西姆斯在威尔士人中留下了美好的回忆,各种中世纪文献都提到了他的篡位。毫无疑问,这是一件在不列颠人记忆中留下不可磨灭印记的事件。
关于安德拉加修斯本人,他在威尔士传统中并未以这个名字出现。但这并不一定意味着他没有出现过。中世纪威尔士记录有时会用实际上是绰号的名字来记录历史人物。例如,一个早期伯尼西亚的盎格鲁人国王在一个威尔士诗歌中被冠以“火焰带来者”的绰号。另一个人物(来自同一个国王家族)出现在一个威尔士诗歌中,被称为“乌尔夫”。人们认为,这是国王“弗洛斯尔夫”名字的简化形式,表明人们有时会用名字的简化形式来记住人物。
马格努斯·马克西姆斯的传说中的儿子
哈雷安手稿 3895,第 193 页,显示“安通·马普·马克西姆斯”位于右下角。资料来源:伦敦大英图书馆
在中世纪的威尔士记录中,是否有与马克西姆斯相关的人物可以被认定为历史上的安德拉加修斯?碰巧的是,早期的一份家谱中出现了一个特别的人物。在《哈雷安手稿 3859》中,这份手稿保存了 10 世纪的家谱列表,马克西姆斯被描述为有一个名叫“安通”的儿子。
中世纪威尔士记录中有多个马克西姆斯的儿子,但“安通”这个名字与“安德拉加修斯”最相似。有证据表明,“th”有时会被误认为“d”。例如,我们看到一个名为阿杜恩的女性人物,她的名字至少在一份记录中写成了亚瑟。同一个例子也表明,“r”和“n”这两个字母有时会混淆。考虑到这些事实,我们可以看到“安通”这个名字似乎是由“安德拉加修斯”名字中的前半部分组成。这类似于威尔士传统只保留了弗洛斯尔夫名字的后半部分。
安通,希腊国王
耶稣学院手稿 20,第 33 页,在第 5 和第 6 行显示“annwn du vrenhin groec”[“安通·黑人,希腊国王”]。资料来源:牛津博德利图书馆
当然,这并不一定意味着安德拉加修斯确实是马格努斯·马克西姆斯的儿子。《哈雷安手稿 3859》是一份几百年后的记录。同时代的罗马记录中没有提到安德拉加修斯是他的儿子,尽管这并非证明他不是的证据。也许他是马克西姆斯与一位非罗马妻子所生的儿子。无论如何,他与马克西姆斯关系密切的事实解释了为什么他在威尔士记录中被记载为他的儿子。
除了“安通”这个名字与“安德拉加修斯”名字的开头部分的相似性以及这两个人物与马格努斯·马克西姆斯的关系密切之外,还有什么其他理由将这两者联系起来?在其他各种记录中,例如《耶稣学院手稿 20》,安通出现在几个家谱记录的开头。在这些记录中,他被称为“希腊国王”。这是一个极具魅力的记录,帮助我们得出一些重要的结论。
萨洛尼卡城墙,380 年代伊利里亚行省的行政中心。资料来源:维基百科共享资源
现在,要明确一点,没有任何传统表明马克西姆斯本人来自希腊或娶了希腊公主。因此,安通被描述为希腊国王的最合乎逻辑的解释是他被认为征服了那片土地。这为将他与安德拉加修斯联系起来提供了进一步的理由。
安德拉加修斯确实没有征服到希腊。然而,他确实征服了伊利里亚行省的大部分领土,该行省的行政中心位于希腊,甚至到达了巴尔干半岛。将马克西姆斯儿子的希腊血统归因于马克西姆斯的篡位以外的任何其他原因,无疑是令人难以置信的。在马克西姆斯的篡位中,安德拉加修斯在克罗地亚西斯西亚的最后抵抗是马克西姆斯军队最接近希腊的地方。
根据这些信息,我们可以得出什么结论?似乎非常有可能,被记录为安通·马克西姆斯之子,希腊国王的人物,是历史上安德拉加修斯被扭曲和夸大的记忆。
亚瑟王征服希腊
耶稣学院手稿 20,第 33 页,显示了第四行中错误的“亚瑟”。资料来源:牛津博德利图书馆
正如我们已经看到的那样,亚瑟王征服欧洲大部分地区的传说很可能源于安德拉加修斯在威尔士传统中的征服。安德拉加修斯似乎被记忆为“安通”的事实,可能解释了这种征服是如何被错误地应用到亚瑟身上的。回想一下,阿杜恩,一个女性人物,至少在一份记录中被错误地记录为“亚瑟”。如果这种情况发生在她身上,那么它也可能发生在安通身上,安通的名字与“亚瑟”至少同样相似,如果不是更相似的话。
安德拉加修斯(通过威尔士传统中的安通·希腊王)对亚瑟王传说的贡献的进一步证据来自《库尔赫与奥尔文》。这是一个大约写于 1100 年的故事,是《马比诺吉》集的一部分。人们普遍认为它是独立于杰弗里·蒙茅斯的作品,杰弗里·蒙茅斯写了第一个关于亚瑟王征服欧洲的拉丁语版本。这个故事包含一个非常有趣的陈述。
来自夏洛特·盖斯特 1877 年版《马比诺吉》的插图。资料来源:维基百科共享资源
似乎在描述了杰弗里·蒙茅斯所写的同一场欧洲征服,《库尔赫与奥尔文》的文本中不经意地提到了亚瑟曾经征服过希腊。这是一个非常罕见的声明。唯一其他明显的参考是在后来的《马比诺吉》故事《罗纳布伊之梦》中,其中来自希腊的一些人来到亚瑟那里进贡。虽然模糊不清,但这表明存在一种传统,即亚瑟征服了希腊。
除了亚瑟之外,安通·马克西姆斯之子显然是中世纪威尔士记录中唯一一个被认为征服了该地区的人物。这无疑很重要。
《库尔赫与奥尔文》明确地将这场征服与亚瑟的欧洲战役联系在一起。正如我们已经看到的那样,我们有充分的理由将马克西姆斯篡位西罗马帝国视为这个故事的起源。因此,亚瑟王传说中征服希腊的事件逻辑上也应该与这个历史事件有关。这有力地支持了以下结论:征服希腊以及整个欧洲战役,都是直接从关于安通的记录中获得的,即安德拉加修斯。
安德拉加修斯如何为亚瑟王传说做出贡献
皇家手稿 20 A II 中亚瑟王的插图,14 世纪。资料来源:伦敦大英图书馆
总之,我们可以看到,亚瑟王传说中的欧洲战役被认为源于与马格努斯·马克西姆斯有关的历史事件。他的骑兵指挥官,安德拉加修斯,似乎是这些事件中可以辨认出的特定“亚瑟人物”。很有可能,他可以被认定为中世纪威尔士传统中记载的马格努斯·马克西姆斯之子安通。
“安通”这个名字可能来自安德拉加修斯名字的开头,这种错误类似于我们在中世纪威尔士记录中看到的其他错误。安通在许多文献中都被记载为希腊国王。这可能是由于安德拉加修斯深入征服了伊利里亚行省,该行省的行政中心位于希腊。
某些威尔士故事保留了欧洲战役的总体情况,以及亚瑟被认为征服了希腊的事实。这种否则无法解释的传统,一定来自更为符合历史逻辑的记录,即安通·马克西姆斯之子被描述为希腊国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