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基督教对天堂的描述常常是善人死后往生的一片乐土。本文将从末世论的角度探讨天堂,末世论是关于个人和宇宙最终命运的教义。“天堂”一词的含义因语境而异,它可以是上帝的宝座和国度,其描绘常以乐园和神权政治的意象呈现。尽管天堂的景象积极美好,但其背后也存在一些值得深思的哲学问题。
个体与宇宙末世论

基督教对天堂的理解是神学中末世论的一部分——关于万事万物最终命运的教义。它涵盖了世界的终结以及个人的终结。对基督徒而言,世界的终结包含了诸如基督再来、普遍复活、最终审判以及新天新地等重要教义,这被称为宇宙末世论,其中还包括对启示录、被提、敌基督、哈米吉多顿和千禧年的讨论。
然而,末世论也拥有更个人化的层面。个体末世论关注的是单个灵魂的归宿,而非世界历史和整个宇宙。它涵盖了诸如个人死亡、中间状态、身体复活以及天堂或地狱的最终状态等主题。炼狱和灵魂沉睡是此处值得进一步讨论的概念。个体末世论试图解答我们死后将发生什么的问题。

要正确理解基督教对天堂的观点,务必注意末世论的两个方面都涵盖了它——宇宙的和个人的。这意味着天堂不仅仅是某些灵魂死后去的地方,它也是这个世界未来命运的一部分。基督徒相信他们不仅在灵性上“升入”天堂,也在历史进程中“走向”天堂。
三层天

圣经中对天堂的最早提及是在《创世纪》第一章的第一节:“起初,神创造天地。” 这里的“天”字是复数,与“地”字不同,这暗示从一开始,“天”就不仅仅指一个事物。圣经中也有一些短语,如“至高之天”和“诸天之上”,暗示天堂存在不同的层次。
古代希伯来人及早期的教会教父们通过假设存在三个天来解释这种天上的多样性。保罗——一位受过拉比传统神学和宇宙论训练的犹太人——曾提到自己被提到“第三层天”(《哥林多后书》12:2)。
- 第一层天是大气层,是鸟类飞翔和云朵飘动的地方。今天我们称之为大气层。
- 第二层天是太阳、月亮和星星所在的领域,也就是我们今天所说的外层空间。
- 第三层天是上帝和天使居住的地方。它既可以被描绘成我们头顶上的天体位置,也可以被描绘成我们周围看不见的领域。这通常是人们在使用“天堂”一词时想到的。
上帝的宝座

对天堂一个比较合适的定义是:上帝存在的地方,罪恶不存在的地方。因为没有罪恶,天堂就不存在罪恶的后果:咒诅、痛苦和死亡。天堂是祝福、喜乐和永生的所在,因为这些恩典都源于上帝本身。天堂作为上帝同在之处的问题在于,基督教的上帝被认为是无所不在的——同时存在于(或至少影响着)每一个时间和地点。那么,为什么不是所有的地方都是天堂呢?
答案是“第三层天”是一个具体的地方,上帝在那里向天使和人类等凡人显现自己。这是上帝统治创造秩序的中心点。基督教神学家用两种方式来描述这个统治中心。
- 天庭——旧约先知书中提到上帝以崇高的类人形态坐在宝座上,天使和其他存在侍奉于他(《以赛亚书》6;《以西结书》1;《但以理书》7;《撒迦利亚书》3)。新约也借鉴了这些素材(《启示录》4)。
- 天上的议会——在对上帝的一些描述中,他被描绘成与他的随从交谈,向他们提问,给予许可,并派他们执行任务(《列王纪上》22和《约伯记》1-2)。与以色列多神教邻居的“神圣集会”描述不同,圣经模糊了议会其他成员的身份,明确表明上帝高于所有其他存在,事实上是“物种唯一”。
天国

《马太福音》中有一个独特的短语,将上帝由基督开启的在地上统治称为“天国”。马可和路加则使用了更直接的名称“上帝的国”。这两个短语指的是同一个实体。可能是因为马太作为更倾向犹太教的作者,更倾向于不使用上帝的名字。或者,马太可能打算通过使用这个表达来强调基督国度的一些特性。
天国是耶稣传道核心教义之一——也许是最核心的一条。它两次出现在他的标准祷文中——主祷文“愿你的国降临……因为国度是你的……”耶稣在《马太福音》第13章中的比喻——例如撒种的比喻——被称为天国的比喻。他的布道开启了天国,而他的奇迹则是天国来临的标志和证明。基督对天国的愿景与他同时代的宗教和政治人物发生了剧烈冲突,以至于他们联手将他处死。

透过天国的视角来看天堂,表明基督教对天堂的理解不仅仅是一个地方,也不仅仅少于一个地方。
- 天堂是一个过程——天国是一个事件过程,始于基督的第一次降临,并在他的回归时达到顶峰。这就是为什么天国通常被描述为同时“已经临在”和“尚未临在”,同时在天国临在的两点之间发展壮大,并且伴随着对其的反对。我们通常所说的天堂,实际上是上帝国度降临的最终阶段。
- 天堂是一种状态——天国既是内在的,也是外在的。它始于我们内心,然后在我们中间,最终扩展到包括万事万物。基督徒相信,要通过效仿耶稣的道德美德和体验他的灵性生活,来努力在这个地球上过一种“天堂般”的生活。这种由内而外的运动是无法被绕过或强加于身的。
伊甸园和所罗门式的意象

天国的本质被旧约先知和新约传道者用两套意象来描述。第一套借鉴了人类堕落入罪之前的伊甸园中人类的天堂般状态。天堂被视为对这次堕落及其带来的咒诅的逆转。这是一个提升和祝福的地方——恢复的乐园。
在新约中,天堂在三个关键地方被明确地称为“乐园”:
- 耶稣应许临死的强盗,死后“今天”就能与他一同进入乐园(《路加福音》23:43)
- 保罗将第三层天与乐园等同起来(《哥林多后书》12:3-4)
- 伊甸园中的生命树将存在于上帝天上的乐园中(《启示录》2:7)
第二套意象取自大卫继承人所罗门统治期间的神权政治时期。这是古代以色列历史上最高的时期。他们征服了应许之地,在耶路撒冷建造了圣殿,如今享受着前所未有的和平与繁荣。弥赛亚作为大卫的王族之子,将把这种尘世的国度提升到天上的永恒高度。天堂被称为一座圣城,叫做“新耶路撒冷”和“天上的耶路撒冷”。在其中,上帝直接与他的子民同住,因此不再需要物质的圣殿。
天堂的活动和乐趣

天堂居民的活动既以消极的也以积极的术语来描述,即使是消极的例子,本质上也是积极的。这种消极的一面体现在圣经中将天堂描述为停止和结束的地方,或者换句话说,是安息的地方。这就是为什么基督徒称天堂为永恒的安息日或永恒的安息状态。但是,从什么中得到安息呢?
- 苦难和悲伤
- 信仰的动荡或迫害
- 与所爱之人以及上帝的安慰性同在的分离
- 哭泣、饥饿、痛苦和疾病
- 为赚取每日食物而劳作和流汗
- 道德上的失败以及由此产生的痛苦
- 对死亡的恐惧以及死亡本身
“神要擦去他们一切的眼泪。不再有死亡,也不再有悲哀、哭号、疼痛,因为以前的事都过去了。”(《启示录》21:4)
天堂积极的一面则以节日和庆祝的术语来描述。这是一个欢庆的地方,有丰富的食物和陈年的美酒。有歌舞、欢笑和喜乐。它被描述为婚宴,“羔羊的婚宴”。耶稣讲过两个包含这个思想的比喻:婚宴的比喻和盛宴的比喻。这是天国的顶峰,也是《启示录》中预言的新天新地的开始。
“天使又对我说:‘你要写上:凡被请赴羔羊婚宴的有福了!’……我看见圣城新耶路撒冷由神那里从天而降,如同娶亲的新娘装饰整齐,预备好了。”(《启示录》19:9; 21:2)
天堂的哲学

在讨论基督教对天堂的观点时,我们不能不提及一些关于天堂的争论。在基督徒之间,以及不同宗教之间,关于末世论和每个人的灵魂终结,存在许多不同的观点。然而,哲学从自然主义的世界观出发,对天堂的概念提出了各种批评。这些对任何关于天堂的讨论都很有价值,可以帮助神学家澄清和论证他们的信仰。
基督教对天堂的观点存在许多哲学问题。以下列举三个:
- 自由意志的问题——如果天堂中的人类不能选择在那里犯罪,他们怎么能作为自由主体存在呢?一个答案是,天堂中的人不想犯罪,并且由于他们更新和复活的本性而能够不犯罪。
- 邪恶的问题——如果上帝是全善的,他怎么能允许地狱中灵魂的永恒痛苦呢?许多基督徒用自由意志来回应这一异议。上帝给了地狱中的人类在地球上的自由选择,而地狱的归宿是他们自身道德决策的结果。
- 永生的问题——如果没有任何关于死后生命或不朽灵魂的证据,人类的存在如何在天堂继续下去呢?需要指出的是,基督教对天堂的观点是身体和灵魂在复活中合一,而不是由某种永恒物质构成的不朽灵魂(如柏拉图主义中那样)。
一些哲学家批评天堂是一个用快乐来奖励善行而不是出于责任感去做善行的地方。但是,对许多人来说,这似乎更能为天堂提供论据,而不是反对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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