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俄罗斯内战期间，苏联和反布尔什维克使用爆炸性和末日宣传来吸引大部分文盲的俄罗斯群众，并说服他们接受布尔什维克意识形态或与苏联作战。
红白骑士、龙、资本主义和宗教符号以及英雄工人冲过画在棚车上或从宣传火车上扔下来的宣传海报。苏联宣传图像采用前卫风格，而白色宣传则使用浪漫主义、印象派、现实主义、象征主义和漫画。宣传海报传达了改变信仰和推动政治结果的信息或意识形态。
为什么宣传在俄罗斯内战中发挥了关键作用
《荣耀归于胜利的红军士兵》，德米特里·斯塔基基奇·摩尔，1920 年。来源：纽约公共图书馆
1917 年的俄国革命将俄罗斯划分为敌对的阵营：布尔什维克与阶级敌人、无产阶级与剥夺者、个人与集体、被废除的过去与苏维埃的未来。
来自乌托邦理想转变为现实主义和象征主义，苏联和反苏联都掌握了视觉媒体改变公众舆论的力量。苏联创造了一种新的、激进的肖像画来兜售革命，将共产主义思想转化为易于理解的公共艺术，并在群众中传播意识形态。苏联宣传还以有争议但有效的方式推广了 1918 年的正字法改革，这场改革彻底改变了并更新了俄文字母。相比之下，白军宣传使用象征性、宗教性和现实主义的主题来强调布尔什维克恐怖的实际结果并抵抗苏联政权。
在内战期间，印刷机大量生产英雄形象和动物漫画来操纵舆论。虽然红军经常采用前卫艺术，但白军宣传将现实主义与象征主义和印象派相结合。每一方都利用漫画来贬低敌人，以负面的眼光描绘他们的社会出身或活动，并在为俄罗斯的未来而展开的末日斗争中获得支持。
1. 布尔什维克 (1920)
鲍里斯·米哈伊洛维奇·库斯托迪耶夫 (Boris Mikhaylovich Kustodiev) 1920 年创作的《布尔什维克》。资料来源：胡佛研究所图书馆和档案馆
在这张图片中，一名戴着皮帽、身穿棉大衣的巨型工人大步走过城市街道。他身后拖着一面血红色的革命旗帜。武装人群在他身后涌过街道，象征着布尔什维克关于无产阶级点燃的人民革命的叙事。他看起来就像他周围的人一样，是一个朴实的俄罗斯人民。
工人带着目标跋涉而行。他严肃的目光紧盯着自己的目标。简单的标题“布尔什维克”强调了工人在苏联崛起中的作用。只有前方隐约可见的圆顶俄罗斯东正教教堂阻挡了他的前进。教堂象征着宗教是“人民的鸦片”和沙皇统治的最后堡垒。苏联工人的目光和坚定的步伐表明，教堂不会阻止苏维埃的决定性力量。
2.人民起义 (1920)
人民起义，1920 年。来源：华盛顿州立大学图书馆
这张五一革命海报展示了农民和工人胜利地迈向新的红色黎明。
他们挥舞着镰刀、铁锹和镰刀，这是苏联形象中赞美的体力劳动武器。他们势不可挡，越过倒塌的皇冠、双头帝国鹰和代表旧沙皇秩序的金币桶。在他们周围，人群举着印有苏联星星的深红色旗帜。在这里，无产阶级掌握着最终的政治权力。
人民起义横幅通过 1917 年的《土地法令》提到了集体，该法令废除了私有财产，重新分配了土地所有者的财产，并将土地、工业、森林、河流、矿山、牲畜和农具国有化，供公共使用。
3. 为了一个俄罗斯（1919 年）
为了一个俄罗斯，1919 年。来源：胡佛研究所图书馆 &档案
这场由志愿军在内战最激烈时期创作的反布尔什维克海报，主要内容是一场为善与恶而展开的生存斗争。
一位白军骑士身着中世纪俄罗斯盔甲，骑着一匹苍白的马，与一条红龙（代表布尔什维克）搏斗。红龙盘绕在莫斯科金色教堂圆顶和克里姆林宫的墙壁上。骑士的脸聚焦在龙张开的嘴巴、盘绕的鳞片状身体和准备摧毁它的锋利爪子上。世界末日和救赎的象征在反苏海报中很常见。文字暗示，除非俄罗斯自救，否则布尔什维克将以蛇形环的形式吞噬俄罗斯土地。
4. 哥萨克，你站在哪一边？ （1919 年和 1920 年）
左图：“哥萨克，你站在谁那边？站在我们那边还是站在他们那边？”，Dmitri Stakhievich Moor，1920 年。来源：罗德岛设计学院；右图：“哥萨克，你只有一条路”——Dmitri Stakhievich Moor，1919 年。来源：哈罗德·M·弗莱明论文，纽约公共图书馆
从革命的第一天起，苏联就向哥萨克人进行了大规模的宣传，以吸引他们加入布尔什维克事业。 “哥萨克问题”围绕着哥萨克是否会投票给布尔什维克，或者他们的庞大军事力量是否会威胁到苏联政权。
第一张宣传海报问道：“哥萨克，你站在谁一边？站在我们一边还是站在他们一边？”它描绘了一个顿河哥萨克，穿着标志性的红色条纹裤子，塞在皮靴里。他扛着一支哥萨克长矛，肩上扛着一支步枪。他站在自信满满的武装工人、农民和红军士兵之间，还有一群反苏敌人，他们被讽刺为肥胖的资本家、将军和挥舞着军刀的库班哥萨克人。对于观看者来说，敌人是显而易见的。虽然哥萨克看起来犹豫不决，但他的目光却倾向于苏联。
在第二张宣传海报中，苏联回答了这个问题。这幅画作取材于维克托·瓦斯涅佐夫的名画《十字路口的骑士》，描绘了一位骑在马上的哥萨克人正面临抉择。他可以加入肥胖而冷酷无情的资本家、实业家和白军军官队伍，也可以追随人民的自然道路走向共产主义。
5. 识字是通往共产主义的道路 (1920)
识字是通向共产主义的道路，1920 年。来源：纽约公共图书馆
在这张图片中，一匹火红的翅膀马，代表着共产主义的飞马，在燃烧的天空中奔跑。苏联海报经常将红军战马描绘成强大、肌肉发达、英勇的野兽，带领骑手走向胜利。骑士手捧一本打开的书，头顶上拿着一支燃烧的火炬，象征着启蒙。
苏联人高度重视识字能力。识字的人可以阅读到布尔什维克印刷机在火车和村庄苏维埃（委员会）中大量印刷的宣传海报、报纸和传单。
为了塑造新的“苏联人”，苏联人利用文化宣传、扫盲运动和共产党理念的早期儿童教育来确保他们对集体的忠诚，而不是对家庭、宗教、民族或地区身份的忠诚。他们使用带有丰富多彩图像和简单明了短语的视觉宣传来吸引那些不会读写的俄罗斯人。
6.用红色楔子击败白人（1920 年）
El Lissitzky 的《用红色楔子击败白人》，1920 年。来源：波士顿美术博物馆
在俄国内战期间，苏联控制了彼得格勒，并在 300 年来首次将莫斯科定为首都。志愿军被推向南方，于 1919 年发动了一场攻占莫斯科的战役，但没有成功。同年秋天晚些时候，西北军在彼得格勒战役中几乎夺回了前首都。
与此同时，一些反布尔什维克力量建立了地区政府，例如鄂木斯克政府和叶卡捷琳诺达尔的库班哥萨克拉达。每个政府都试图巩固对苏联的领土控制，或建立一个独立的国家并与革命的乌克兰联合。这些军事和民族主义努力促使苏联加大宣传力度和战时共产主义。
这张苏联宣传海报描绘了争夺俄罗斯领土的斗争。它显示了一个红色楔形物（代表共产主义）直接进入一个白色球体（代表反布尔什维克）的中心，并将其从地图上击倒。
7.布尔什维克如何掌管哥萨克斯坦尼察斯（约 1918-1920 年）
布尔什维克如何惩罚村庄，约 1918-1920 年。来源：纽约公共图书馆
与大多数普通俄罗斯人一样，面包、和平和土地问题也占据了哥萨克人的心思。起初，许多年轻的哥萨克人对第一次世界大战感到失望，支持布尔什维克。托洛茨基认识到哥萨克作为机动骑兵部队的威胁和潜力，因此努力说服他们支持苏维埃政权。
随着苏联士兵没收粮食、烧毁哥萨克村庄并通过法外枪击进行阶级战争，早期对布尔什维克的矛盾或支持往往演变为抵抗。1919 年，顿河哥萨克村庄 Vyoshenskaia 爆发了一场反对布尔什维克的民众起义。在高加索地区，当布尔什维克处决了数千名哥萨克人和平民时，中立的库班哥萨克村庄加入了白军。
苏联以一项名为“去哥萨克化”（raskazichivaniye）的暴力惩罚政策作出回应。这场激进而无情的运动剥夺了哥萨克人的武器以及民族、文化或军事身份的象征。禁止穿着传统制服，如红色条纹裤和库班哥萨克切尔克斯卡制服。在这场灭绝、拘禁和驱逐过程中，数以千计的哥萨克男女老少在劳改营中死亡或失踪。
这张志愿军海报展示了一位年长的哥萨克男子，赤脚，脱光衣服，只剩白衬衫，站在哥萨克stanitsa（村庄）的院子里。他的外套和靴子散落在地上，这是处决前的常见动作。一名布尔什维克政委用手枪指着他的头。在背景中，两名红军士兵正在抢劫粮食和牲畜。第三名士兵将袋子带到等候的马车上。在门口，一个孩子紧紧抱住一个哭泣的女人。
对于俄罗斯和哥萨克村庄来说，征用粮食或牲畜以及农业生产过程的中断往往意味着饥饿。 1921-1922 年，大范围饥荒席卷全国，造成约 500 万至 1000 万人死亡。
8. 被钉在十字架上的俄罗斯 (1919)
1919 年，邓尼金将军军队中的一名俄罗斯士兵将俄罗斯钉在十字架上。资料来源：国会图书馆
反布尔什维克宣传经常依靠宗教符号、末世图像以及布尔什维克烧毁的村庄和杀害人民的真实表现来吸引受众。
在这幅画中，一位戴着 kokoshnik 头饰的农民妇女代表了祖国的化身。她被绑在十字架上，两侧是咧嘴大笑的红军士兵、布尔什维克水手和列夫·托洛茨基。小鬼像恶魔爪牙一样在她周围跳舞。她悲惨的脸庞和被束缚的身体表明俄罗斯母亲无法从敌人手中拯救自己。
布尔什维克的宗教战争在战争的第二年升级。尽管他们努力清除俄罗斯东正教的痕迹，但苏联的宣传海报经常包含图像和设计。
9.必须工作，步枪就在这里 (1920-1921)
必须工作，步枪就在这里，弗拉基米尔·瓦西里耶夫什·列别捷夫，1920-1921 年。来源：国会图书馆
1920 年，当战败的反布尔什维克势力经克里米亚和西伯利亚逃走时，苏联面临着最后的任务，即消灭剩余的敌人并建立一个新的社会主义国家。
弗拉基米尔·列别捷夫的这张俄罗斯电报社 (ROSTA) 海报使用简单的色块和几何图形来吸引普通俄罗斯人。一名工人正在使用锯子，旁边则备有步枪。这幅图在经济重建期间提升了社会意识。它展示了从战争到和平的艰难过渡，并提醒苏联公民革命远未结束。苏联公民仍然必须警惕资产阶级面孔、口音或名字中潜伏的威胁。
这一时期的苏联海报经常使用简单的口号、双关语和粗俗的表达方式来讽刺阶级敌人。ROSTA 海报悬挂在市场广场、商店橱窗和火车站的公众视线中。
10.新的苏维埃诞生 (1925)
Rozhdestvo，Dmitri Stakhievich Moor，1925 年。资料来源：纽约公共图书馆
官方说法是，俄罗斯内战于 1920 年结束。非正式说法是，苏联惩罚性支队在 20 世纪 20 年代消灭了白绿游击队中最后的抵抗力量。
这张最后的苏联海报描绘了革命的胜利。它将旧的宗教和文化圣诞节庆祝活动与工人、农民和士兵欢呼光辉未来的苏联进行了比较。它代表着革命的完成，并将资本主义、腐败、奴役和宗教与现代无产阶级天堂进行了对比。
在俄国革命期间，弗拉基米尔·列宁认为，“艺术属于人民”。苏联的宣传确保人民相信这一点。即使革命已经胜利，这张海报也表明，苏联人在未来几年仍将看到国家敌人无处不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