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历史上长期被剥夺政治权利的女性，一有机会便积极投身政治理论和哲学研究。而传统的政治哲学往往忽视了女性生活的私人领域和公民社会，这正是她们贡献力量的重要空间。因此，以下五位杰出的女性政治哲学家们认为，她们的斗争远未结束，并以此激励她们的学术研究和政治行动。
女性在政治哲学中的缺席
启蒙时代涌现了一批杰出的女性思想家，她们致力于争取女性的政治权利。然而，直到20世纪，她们的思想和行动才最终在争取妇女参政权和女权运动中取得胜利。
但这并不意味着对女性的偏见和歧视就此消除。
正因如此，女性在哲学领域长期被边缘化。本文介绍的五位女性，都突破了这一历史局限。
1. 玛莎·努斯鲍姆
玛莎·努斯鲍姆（1947-），芝加哥大学法学与伦理学荣休教授，著有21部著作，其影响力远超学术界。她的研究领域涵盖古希腊罗马哲学与文学、政治与法律哲学以及情感理论。她在哈佛大学获得博士学位，研究方向为亚里士多德。她曾荣获2016年京都奖艺术与哲学奖、2018年贝尔格鲁恩奖和2021年霍尔伯格奖，并当选为美国艺术与科学院、美国哲学学会、芬兰科学院院士以及英国学院通讯院士。她与诺姆·乔姆斯基、朱迪思·巴特勒、雅克·德里达、苏珊·莫勒·奥金和约翰·罗尔斯等知名哲学家展开过激烈的学术辩论。
从其成名作《善的脆弱：希腊悲剧与哲学中的运气与伦理》（1986）起，努斯鲍姆便关注“美好生活”的概念。在其著作《创造能力》（2011）中，她将这一概念置于全球正义的更广阔视角中。她认为，在性别歧视、营养不良、财产继承权不平等、宗教歧视、家庭暴力等问题普遍存在的情况下，GDP和外国投资不能衡量生活质量。关注重点应从定量和聚合的福祉指标转向个体自由和发展机会。
2. 朱迪思·巴特勒
朱迪思·巴特勒（1956-）在过去四十年间对政治理论和哲学产生了深远的影响。1984年获得耶鲁大学博士学位后，曾在卫斯理大学、乔治·华盛顿大学和约翰·霍普金斯大学任教，1993年加入加州大学伯克利分校。她成长于一个改革派犹太家庭，受其拉比的影响开始接触哲学。
其学术成就斐然，涵盖政治理论与哲学、批判理论、性别与性研究、文学理论以及第三波女权主义。至今已出版19部著作，发表数百篇学术论文，并获得14个荣誉博士学位。她还荣获安德鲁·梅隆人文领域杰出学术成就奖、法兰克福市阿多诺奖（表彰其对女权主义和道德哲学的贡献）以及耶鲁大学布鲁德纳奖（表彰其在同性恋和女同性恋研究领域的终身成就）。
巴特勒最著名的理论是性别表演性理论，这在其早期著作《表演性行为与性别建构》（1988）和《性别困扰：女权主义与身份颠覆》（1990）中得到阐述。她认为，性别并非我们生来就有的东西，而是我们“做”出来的——一种持续不断的表演，由社会规范和重复行为塑造，而非静态标签。她主张，社会认为理所当然的性别角色实际上是由重复行为和文化期望构建的。通过强调性别的表演性，巴特勒为反抗和颠覆提供了可能性，鼓励人们突破僵化的性别二元对立，探索更广阔的身份认同谱系。
3. 安吉拉·戴维斯
安吉拉·戴维斯（1944-）是学术界和行动主义界的传奇人物。她曾因参与1970年代索莱达兄弟政治谋杀案而入狱，甚至一度成为联邦调查局通缉要犯。由于联邦调查局没收了她的手稿，她前往东德攻读博士学位。1972年，她获得了莫斯科国立大学、塔什干大学和莱比锡卡尔·马克思大学三个荣誉博士学位。她曾因在切·卢蒙巴俱乐部（美国共产党和黑豹党的全黑人分支）中“与共产主义调情”而险些被解雇。
退休前，她是加利福尼亚大学圣克鲁兹分校杰出荣誉教授兼女权主义研究系主任。戴维斯获得过苏联列宁和平奖，并入选美国国家妇女名人堂。2020年，她被《时代》杂志评选为年度女性，并入选《时代》杂志全球百大影响力人物榜单。
戴维斯主要著述涉及种族、性别和阶级问题。她还对惩罚理论做出了贡献，长期以来一直认为监狱是种族和阶级不平等的主要场所。在其2010年的著作《监狱是否过时》中，她指出，美国黑人、拉丁裔和原住民入狱的概率高于接受教育的概率。与其将这些人标记为暴力异类，不如建立一个康复和恢复体系。
4. 苏珊·莫勒·奥金
苏珊·莫勒·奥金（1946-2004）是重要的政治哲学家，研究领域包括性别、家庭和文化。她是斯坦福大学社会伦理学玛塔·萨顿·威克斯教授和政治学教授。在加入斯坦福大学之前，她在哈佛大学、布兰迪斯大学、瓦萨学院和奥克兰大学任教。她还在牛津大学萨默维尔学院获得博士学位。作为一位关注西方政治思想中女性缺席问题的自由主义女权主义者，她对该领域做出了重要贡献。
在其具有开创性的1989年著作《正义、性别与家庭》中，苏珊·莫勒·奥金批评了罗尔斯、诺齐克、麦克因泰尔和沃尔泽等人的现代正义理论中关于性别和家庭关系的错误假设。她认为，这些植根于男性视角的理论错误地将家庭视为一个公正的制度，忽略了它在 perpetuating gender inequalities 中的作用，因为孩子们从小就会从父母那里内化性别歧视的价值观，并在社会上强化偏见。换句话说，如果没有对正义理论的根本性转变，性别不平等将会继续蔓延。值得一提的是，这本书使她获得了维多利亚·舒克奖（表彰对女性政治研究的最佳著作）。
5. 玛丽亚·卢戈内斯
玛丽亚·卢戈内斯（1944-2020）的研究横跨多个学术领域和主题，包括政治哲学、去殖民女权主义、安第斯和拉丁美洲哲学以及抵抗理论。她来自阿根廷，是一位有色人种女性。她于1978年在威斯康星大学获得博士学位，后在卡尔顿学院和宾厄姆顿大学教授哲学、妇女研究和比较文学。2016年，她荣获女性哲学家协会杰出女性哲学家称号；2020年，她获得加勒比哲学协会弗朗茨·法农终身成就奖。值得注意的是，卢戈内斯的影响力也超出了学术界。
卢戈内斯是创造和发展“性别的殖民性”这一概念的理论家之一。这一概念抓住了去殖民女权主义者的核心论点：性别是殖民力量和全球资本主义强加的，这进一步使人非人化和异化。卢戈内斯指出，霍皮族或易洛魁联盟等北美原住民部落曾实行母系社会，并在其政治制度中提倡男女平等。对北美原住民的殖民带来了虚假的性别二元论和必须与自主性和主权联系起来的能动性概念。从欧洲中心主义逻辑来看，被殖民的人民并非主体，因为从殖民的那一刻起，他们就丧失了自主权和主权。
因此，卢戈内斯致力于阐述被压迫者可以利用的抵抗策略。在其文章《纯洁、不纯洁与分离》（1994）中，她引入了“凝结”的隐喻，通过这种方式，人们应该超越虚假的二元对立和欧洲中心主义的范畴。因此，“凝结”涉及混合和转换殖民叙事试图分离和净化的东西。换句话说，我们应该通过解放性的政治和文化活动来拥抱我们多元的身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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