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中世纪,隐士和苦行僧是人们生活中司空见惯的一部分。他们通常是想要远离尘世,寻求与上帝更亲近的人。然而,在 12 世纪和 13 世纪,有一群女性宗教隐士,她们是当时名副其实的流行歌星或网红:比利时女修会。
中世纪盛期欧洲
中世纪盛期通常指 11 世纪到 13 世纪末。这段时期发生了一些与中世纪时代息息相关的重大事件。欧洲普遍实行封建制度,黑死病不断肆虐,十字军东征和圣战频繁发生,基督教和伊斯兰教的力量在中东展开争夺。这些冲突催生了一种新的虔诚宗教表达方式:宗教军事组织。其中最著名的有圣殿骑士团——保护前往圣地的基督教朝圣者——和圣约翰骑士团,该组织的创立是为了照顾前往耶路撒冷的受伤、患病和贫困的游客。
这是一个宗教创造力的时期,出现了新的表达宗教虔诚的方式,以及新的过着虔诚生活的方式。虽然十字军东征开辟了一条军事信奉的道路,但也帮助人们更加重视对社会弱势群体的关怀和服务。在西欧日益城市化的城镇和城市里,人们通过关怀和自我牺牲,在修道院之外过着非凡的生活。
比利时北部地区的女修会就是一个典型的例子,她们渴望更加接近上帝,寻求一种更为虔诚的生活。她们的行动完全独立于传统的修道院路线,虽然没有正式加入任何组织,但她们彼此形成了网络。这种非凡的现象引起了周围人的注意,她们吸引了来自远方的门徒、导师和学生:有男人也有女人、有教徒也有神职人员、有富人也有穷人。以下是一些她们的故事。
1. 玛丽·多伊妮斯
玛丽于 1177 年出生在神圣罗马帝国的尼维尔(今比利时),于 1213 年去世。她在富裕的家庭长大,14 岁时与一个名叫让的同等地位的男人订婚。玛丽渴望过宗教生活,并成功说服她的丈夫加入她。但玛丽身上有一些与其他修女和禁欲主义者不同的地方。住在修道院的僧侣和修女必须遵循“戒律”;玛丽不喜欢被不可撤销的誓言束缚,也不喜欢只听命于她当地的上司。
玛丽和让一起,花了 12 年的时间照顾威廉布鲁克斯的麻风病人。正是在这段时间里,玛丽积累了一批追随者。她几乎成为了一位“活着的圣人”,人们从很远的地方来拜访她。她的祈祷被视为宝贵,因为她是一位公认的人物罪孽的判断者。男人和女人都信任她的智慧和指引。
1208 年,雅克·德·维特里——一位来自巴黎的教士——拜访了玛丽,成为了她的门徒。在一个社会和宗教生活都由男人主导的世界里,玛丽能够向她的政治上级布道,并赢得他们的尊重。
后来,玛丽接收到了一些来自天堂的异象,宣称她能够辨别圣餐面包和非圣餐面包的区别,并说非圣餐面包让她生病。她死于 35 岁,据说是因消瘦而死。
2. 伊维特·德·于伊
伊维特于 1158 年出生在比利时现在的于伊的一个富裕家庭。她在 13 岁时被迫嫁给了一位安排好的丈夫,但她的丈夫在她 18 岁时就去世了。在这段时间里,她生了三个孩子,但其中一个夭折了。寡居后,伊维特想要过宗教生活,拒绝了她的财产,把它们给了穷人。这激怒了她的父母,他们担心自己的经济状况,便没收了她剩余的孩子。
伊维特的父亲一生都在尝试让她再婚,并试图让列日主教帮助他。然而,主教对伊维特的虔诚印象深刻,正式允许她保持寡居。与玛丽·多伊妮斯一样,伊维特后来也照顾于伊医院的麻风病人,并拥有一批欣赏她、效仿她生活方式的同伴。她全心全意地照顾病人、穷人和社会中的其他被放逐者,这对她的健康造成了很大的风险。
1190 年,她将这种宗教生活方式更进一步,选择被奥尔瓦尔修道院院长关押在麻风病人医院附近的牢房里,以隐士的身份生活。这样,她选择了成为一个隐居者,从更广阔的社会中被放逐,以便能够更接近上帝。
伊维特被当地朝圣者视为先知,他们向她寻求建议和智慧。她甚至要求当地神父和院长去看望她,质问他们糟糕的宗教行为。
3. 克里斯蒂娜·米拉比利斯
克里斯蒂娜·米拉比利斯,也被称为克里斯蒂娜·奇特,在她的传记中,她出生于 1150 年的布鲁斯特姆,也位于现在的比利时。克里斯蒂娜的早年生活并不容易,她在 15 岁时就成了孤儿。在她 20 多岁时,她在田里工作时突然发作,瘫痪了。旁观者认为她已经死了,她的葬礼也已经安排好了。
这就是她非凡生活开始的地方。根据传说,她开始漂浮起来,并惊呼她无法忍受周围有罪之人的气味!克里斯蒂娜说她去过地狱、炼狱和天堂,并被送回地球,为死者的灵魂祈祷。从那以后,她睡在岩石上、乞讨、吃她能得到的一切。她在冰冷的水里站了几个小时,在火里打滚却没有受伤,甚至被拖到水磨轮下。但她始终毫发无损。
在她的一生中,她尽可能避开人群,爬上树木或教堂尖顶,一生过着贫困的生活。周围的人不知道该怎么想。她是一位被上帝祝福、了解炼狱中受折磨的灵魂的经历的圣洁女人吗?还是她被恶魔所迷惑,精神失常?她一生中两次被怀疑被恶魔附身而被囚禁,为了应对这种情况,她稍微缓和了自己的生活方式。
她在圣凯瑟琳修道院度过了最后的几年,圣特隆,死于自然原因,享年 74 岁。此外,这体现了这些比利时女性之间存在的姐妹情谊,玛丽·多伊妮斯支持克里斯蒂娜和她的工作,尽管她们从未正式组成一个修会。
教会的回应
这些女性以及当时比利时北部地区的许多其他女性的奇特行为,并没有逃过天主教教会更广泛的权威的注意。这些女性经常在神职人员中拥有追随者,她们在整个基督教世界都有支持者。然而,这些女修会拒绝遵循修道院的制度和教会的等级制度,这意味着她们引起了怀疑。
在 1215 年的第四次拉特兰会议上,教皇英诺森三世颁布法令,禁止建立新的宗教组织,而是希望过圣洁生活的人应该遵循现存且经批准的修道院规则。这实际上终结了女修会群体享有的自由程度。这也帮助抑制了女性宗教权力短暂存在的时期。
1311 年的维也纳会议最终宣告了女修会的终结。这次会议最著名的是解散了圣殿骑士团,宣布他们是异端,并没收了他们的土地。在神圣罗马帝国,女修会也被指控为异端,教皇试图控制当时最具影响力的组织——方济各会。这标志着一百多年来天主教教会的等级结构与信徒希望在修道院之外表达自己的虔诚之间的分歧和争论。
她们的遗产
几位女修会吸引了天主教教会重要人物的注意。雅克·德·维特里亲自认识玛丽·多伊妮斯,并被她的精神所吸引,写了一本关于她生活的传记。与他许多同行不同,雅克相信这种新的女性精神形式的合法性,他着迷于她们的力量,并因她们在社区中的地位而受到神父和神职人员的尊重。他呼吁教皇何诺里乌斯三世承认女修会运动为合法组织。新任教皇——与他的前任英诺森三世形成对比——允许虔诚的女性为了社区的利益,在修女会中共同生活。然而,他没有承认她们正式的组织地位。
托马斯·坎蒂普雷是多明我会的成员,是女修会运动的著名评论家。他的第一部作品是对雅克现有玛丽传记的补充,但他对这位女性及其生活印象深刻,以至于他在原文的基础上扩充了更多关于她生活和精神的细节。他努力将玛丽的个人生活方式转变为一种精神指南,成为他人效仿的榜样。
托马斯还撰写了其他引起他兴趣的女修会的圣徒生活史(vitae),包括克里斯蒂娜·米拉比利斯。虽然这些 vitae 作为准确的文本的历史价值有限,但它们对于理解这些女性获得的声誉非常有价值。
尽管女修会运动最终被一个为了维护其等级制度和机构的力量而努力的教会所背叛,但雅克和托马斯等人的作品帮助巩固了她们作为追求自我生活方式的独立女性的遗产。她们能够抵制婚姻和育儿的父权压力,全身心投入到自己和社区的精神关怀之中。